日思夜想，终于回到家了。山子的心雀跃不已，毕竟都一年没有回家了，要不是急着还自己结婚时欠下的债，鬼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做工呢。

　　晚上，山子急切切地将妻子艳揽在怀里，两只眼睛在艳身上温柔地扫来扫去。艳不无窘迫地低着头，眼神里有些慌乱。

　　“咋了？这么久没见，和我生分了？”

　　“没，没有啊……”艳笑了笑，笑得却不自然。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长时间把你一个人撇在家里，可你知道这些天来我有多想你吗？我每天都想你一万遍，我在梦里都想见到你，可总也见不到你，我的心都不知道痛了多少次了，我再也不要过这种日子，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山子说着动情地紧紧拥着艳，吻着艳，两只手也不安分地钻进艳的衣服里。嗯？山子陡然一惊，他一把掀起艳的上衣，艳原本平坦坦的小腹竟明显地隆起了。

　　“你……你有了？”山子顿时怒气十足。

　　艳低头不语。

　　“是谁的？你说呀！”山子眼睛瞪得像要蹦出来。

　　艳仍不吱声。

　　山子急红了眼，破口大骂。

　　艳默默饮泣，还是不言语。

　　山子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

　　第二天，艳上吊死了。

　　想起与艳让人眼羡的过去，山子的心一阵阵地痛，痛得像有人在用刀剜割。艳不是那种不安分的女人，她一定有苦衷，不是自己那么凶，艳也许不会走绝路。这样想着，山子就觉得自己对不起艳，就时常去艳的坟头向艳忏悔。

　　一天，远远地，山子看到艳坟头蹲着一个人。近了，山子才看清楚，是弟弟二娃。二娃是个痴子。

　　“嫂子，二娃想你，还想看你的光身子，想……”二娃嘟囔着，还抹着眼泪。

　　山子心头猛的一震，莫非……

　　“二娃，你过来！”山子喊道。

　　二娃回头一看是山子，爬起来撒腿就跑。

　　山子想追，可二娃跑得贼快，他追不上。

　　一连几天二娃都没有影子。

　　终于有天晚上，二娃偷着回家拿东西吃，被山子堵在厨房里。山子抓起墙边的棍子指着二娃，厉声问：“你是不是欺负你嫂子了？”

　　“没……没有……”二娃吓得直哆索。

　　“那你在坟头胡说什么？”

　　“我……我……”

　　“快说！”山子举起手里的棍子，吼道，“不说我打死你！”

　　“我说我说……那夜我睡不着……在院里转……见嫂子屋里有灯光……扒在窗上看……见爹……爹正欺负嫂子呢……”

　　山子如被巨石劈顶，木头般呆在那里。

　　第二天，爹突然得急病死了。

　　为爹料理了后事，山子背起行装又去远方。山子刚走，二娃就闯进妹妹敏的屋子，他死死地抱住了敏。

　　“你，你干啥？”敏拼命挣扎却挣不脱。

　　“哥……哥要你……”二娃神采飞扬。

　　“你滚……”敏泪眼盈盈，“当初我和爹要是把你欺负嫂子的事告诉哥，哥早把你揍扁了。”

　　“哥走了，爹没了，我不怕……”二娃得意地笑着，“你们都说我痴，你们才痴呢……”

　　二娃说着就扯敏的衣服。“砰”的一声，门突然被踹开了，是山子。山子是回来取落在家里的东西的。山子抓起二娃一脚踹出门去，泪水雨点般往下落。爹，我对不起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