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之奈何

此外，还能用什么激引歌声？

当所有的听众忿懑地退席

留下成吨的寂寥与待拭的空位

再立着

怕连影子也抛出白眼

冷然告别

这是够残酷的

众人不该逼我踩进阴谋的鸿沟

不该要我改换另一种调调

唉唉！

在踢踏与飞扬的日子里

我是一粒不被阳光照耀的微尘

固执于必然的莫可奈何

今夜，我交出歌喉

紧接着，仍然歌给明日

唉！明日

怎会隔着几十里宽的河水呢？

疮疤

熬过痛楚

终于凝成血块

抚摩弹伤的痕迹

战争曾在里头奔窜

大雨过后，河床涤尽残渣

换上兄弟们刚穿不久的戎装

死过的还要出发

想到这

我便愤怒地

揭开未成熟的疮疤

目睹血液不安定的鲜红

秋

仿佛一夜之间

各路的云聚拢过来

把这片昨日绚烂的天空

积成厚厚的秋

仿佛一夜之间

秋站立树梢

把叶子一羽一羽地抛给土地

仅轻轻地说声：

随后，什么也要跟着飘落

没有神的庙

在乡村饿慌的神

跑到闹市来

经商

跟他们一样

也有自己的店铺

白天

敞开大门

午夜

人神悄悄分脏

人　拿走金钱

神

不！木头

只要花枝招展的金装

暖雨

一大早

我们飘地走过来

到了窗前停住

还以为是久别至友的叩访呢

他们缠绵绵地贴着

隔层玻璃

不绝地说些

细碎而模糊的语言：

要我接受他们略带暖意的邀请

残雪

已经四月了

故意拒绝春天的树梢

犹不肯披上绿衣

在心灵的北方

在长满青苔的瓦隙

去冬的残雪

依旧为太阳忽略

苦竹

你爱不爱听，或者

爱不爱看，都无所谓

我还是老样子

把身子尽量倾向你写诗的

窗前

也无所谓春不春天

我为你披上一身永远的绿

秋天来了

顶多掉几片叶子

飘至你的窗下

仍旧为你守贞

紧挨你的住屋

我的根深扎泥土

这就够了

没有谁能移动

起风时

我更加温柔摆好姿势

挑你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