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诗经里飞出的那一只 不是惊飞破天碧的那一只 不是杜牧笔下一树梨花落晓风的那一只 不是一滩鸥鹭里,惊起的那一只 不是翘立荷香里,窥鱼的那一只 不是施补华的旧相识 ……
那些都是白鹭中的白领 它们作为鸟类中的大家闺秀 和文人骚客攀上亲戚,成为相互矫情 和意淫的工具,被他们反反复复 描绘得那么美 那么不合群众路线
这是落寞的一只。像个鳏夫 它以八大山人的技法 在龙虎山下,一块水田里 遗世而独立 我用长焦镜头把它拉近,再拉近 它既没有想象中的白,也没有想象中的美 身子蜷着,脖子缩着,翅膀耷拉着 上面还沾着一些黑泥点 毫无征兆地,它全身的毛 突然耸起,一条鱼瞬间被叼进嘴里 它接着腾空而起,像一团飘起的白雾 越飘越远,很快就散了 只留下一个凶狠的眼神,似乎还久久地 在镜头里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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