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圈把我的目光圈成 一个井圈 香樟树枝搭起 屋顶 为我挡住泼下的太阳和天空 ……躲在枯井下 调皮的幼年 逃避祖母的训斥 睡着了 醒来我已经20岁 (车前子的诗歌《井圈》) 这是一首让我读着有些走神的“诗歌”,仿佛走在路上,突然停下了脚步,不知身处何处?不知道去向哪里去?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人的身体受限于空间,而灵魂是不受禁锢的,可以上天入地、穿越古今。 细细读来,句句浸透着童年的回忆。“香樟树枝搭起/屋顶/为我挡住泼下的太阳和天空”。读诗,有时是要寻着诗人的语言搭建的意境而去,有时却是遁着读者回忆或者情愫而去。对我而言,忆不起香樟树,而是坐在大槐树下,抬头向天空,枝叶交错而生的穹顶在微风中摇曳,阳光细碎,明亮得有些炫目。是这些记忆的闪光点,又不止这些。躲在枯井下/调皮的幼年/逃避祖母的训斥。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没有这样的记忆,但可以幻想着拥有祖母疼爱的童年时光。 井圈,小时候的记忆,凝望着井圈,时光一晕一晕的打开,不知不觉之间,正如诗歌的结尾,“睡着了/醒来我已经20岁”。这首诗歌的“痛点”在于结尾,为什么是“痛点”而不是诗眼呢?每个人都会在某个时刻“醒来”,顿悟到自己长大了,却也纠结着童年,天真的、快乐时光的远去,无法追回。这首诗歌的好,在于能让人忆起童年时光。我想起了另一首短诗《夜》: 怀疑你是月光轻推 我幽深的门, 而我是白衣挂满 你黑色的风。 如果说《井圈》这首诗歌像是一串酸酸甜甜的葡萄的话,那么这首《夜》,则像是儿时吃过的一枚核桃,需经过敲打,去除碎坚硬的壳,才能够咀嚼出味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