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合上一本诗集, 熄掉台灯入睡,一会儿进入梦乡。 在梦中,我伫立在一个乡间派出所门口, 一个人静观天宇。 猛然一个男子从我身旁飞奔而过, 后面有一人追赶,隐约听到“拦住他!”, 那被追男子在我一愕之间, 纵身一跃,跳进路边一道河流中。 这道河看上去刚刚消解一些冰层, 河面上散碎的冰块减弱了寒波力量, 冰浪摇晃着他的身躯, 将他推托到一片河洲上。 我听到淤泥中的寂寞魂灵在叹息, 慢慢地,他坐起身, 站起来,又继续奔跑, 在他逃的方向的路口, 已有许多人呈现扇形堵截, 阴影中楼宇林立,他倒退着, 跑到其间一幢大楼上的走廊, 扶着护栏朝楼下张望, 我很担忧他会不会纵身再跃一次, 幸好没有,转眼间人影不见。 正在疑惑,他却朝我直直跑来, 是一个瘦长的男孩子,大约十五、六岁, 我用力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抱紧他的双肩, 他惶恐挣扎中朝我凝视, 我看到的是似曾相识的眼神, 他讶声问:“你是谁?” 我哑言停顿,找了一会儿“我是谁”, 如缤纷火花,如电石火闪,确认了自已身份, 轻柔地回答:“我是派出所叔叔!别怕!” “请听我讲一个故事,听完随你去留好吗?” 他听着听着,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 他那疲惫而苍白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我将梦插上一页书签,轻轻合上, 悠悠地醒来,写下这一首自我救赎的诗。 (原创作者:默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