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在南岸打赌 看谁有胆子游到北岸去 允许利用堤坝的坡度 助跑,腾空,深深地跃入 当扒水的力量不能溅起更大的浪花 我们踩着水,在水中绕圈 似有水鬼在足下潜行。 巨大的浮力让每个人都深感恐惧 我仰着脸,最后一个人游回南岸 在他们中途撤退的波涛里 我只是多看了一眼荡在四周的山峦 就牢牢记下一个北方少妇连绵的小腹 十年后我到汪沟镇访友,提起后楼水库 朋友说就是水库的西边多了一条高速公路 我们向左,向右,穿过公路下的涵洞 从高大的堤坝上来俯视这片水域 水体凹陷,收缩,颜色更加黯淡 斜坡上正有一群水鸟轻点着琐碎的脚步 身旁的伙计忽然扯起嗓子吆喝了一声 水鸟们扑扑掠过水面,消失在干瘪的北岸 我的视线因此拓展至周围起伏的山丘 蜡黄的土层上泛起一道道厚重的褶皱 这是冬天 几丛散落的松木,怵在东山顶上 像刻在一条断臂上的刺青,让人陡生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