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是一只翩翩的蝴蝶 而不是一只阴鸷的猛禽 ——巴·叶芝
从花冠出发,然后对花影规避 在一个点犹疑,扑出去的翅膀忘记折返 类似缎子把褶皱的光摊开 侧起的身体,竖立一个突然的瓷器 煅烧的黑暗,没有在比喻的高处解体,却用脆亮的触须 与爆开的花瓣缠绕,反诘闪电
蝴蝶把预设的线路演绎为可能或不可能,从蝴与蝶的缝隙飞离 这容易联想起高峰时期的爱情 不可重复和积累,只能在回忆里虚构,蝴蝶 总以慢和偶然的姿态回去,字外的蝴蝶不同于字面的蝴蝶 梦喂养的纸蝴蝶具有超验的面具 一个大写的花体字横架在玫瑰与迷宫之间 不断异位 光辉被塑造成柔和的幅度,去照亮背面的事物 倒过来的天空,人是今非,花在反对花 蝶翅的黑金 均匀地覆盖鸣叫的思想,无声,也没有表现欲 蝴蝶甚至惊险地穿过树叶的琴弦,把低音提起来,染绿 让高音更高,高到发亮,直到预感的触须与事实合一 任其融化 而蝴蝶却是花的动词,它在玄学的后花园设计楼台 平衡了身体遥望灵魂的斜雨和曲径
作为象征的终结者,一切譬喻放在蝴蝶身上都是沉重的 合起是一本书,摊开是一根线。似有所悟,却又回到茫然的起点 美总是以谦逊的生活,展开它自己以及所能触及的秘密 蝴蝶将所有的表象还给双翅 翻翅为生,覆翅为死,而蝴蝶从翅尖出走 在韵的腰肢环绕,舞蹈简捷,只剩点、线、面和圆 庄子看到的,纳博科夫看到的,都是纸蝴蝶,在修辞中成为格式 蝴蝶依然脱壳而去,它从窗前掠过,世界被对折 连风也没有惊醒 2002年10月10日成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