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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与悲哀

时间:2015-04-13 11:47来源: 作者:了无 点击:
这种表面的模式化的美丽是建立在物质的丰厚之上的,是规矩与约束的产物。

我惊异于《天方夜谈》中对阿拉伯首都巴格达和阿拔斯王朝宫廷极尽富丽堂皇的描写,阅读这些精美的文字好像触摸金丝和象牙丝编成的壁挂,镶嵌着红宝石、蓝宝石和珍珠,描绘着仙境般的园林,散发着龙衍香、乳香和没药的经久不散的气息。《天方夜谈》中所讲述的故事大都发生在哈里发哈伦· 拉希德统治时期,那时,阿拔斯王朝是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强大帝国,它的都城巴格达十分繁华,聚集了许多巨商,贩卖着可摆上国王坐席的珍馐美味、名贵的香料、奢侈的装饰品和来自世界各地的花样繁多的布匹。巴格达还有许多奴隶市场,贩卖黑人、白人、黄人,其中年轻美貌的女奴都能卖到一万、两万第纳尔,有的能卖到十万第纳尔。一千年前的 对这一切的描写让人眼花缭乱,好像把这可怜的世界上所有的珠宝都堆进那个陌生的时空,让人感到全是光芒、全是丰饶、全是钢、水晶、钻石、全是流淌着奶与蜜的乐土。官员和富商们的午餐桌上摆着金色的果子酒,酒装在透明的刻有花纹的玻璃瓶中,还有四个与这玻璃瓶一样晶莹剔透的长颈酒杯。蜂蜜、干酪、酥油、葡萄和哈密瓜要把桌子压塌了,还有一只烤的黄焦的兔子盛在粗瓷盆里,还有糖炒石榴子。皇后祖贝黛为了掩饰自己额头过于宽大的缺陷常戴额带,京城里的妇女纷纷效仿,有的用黄金丝穿一颗花生米大的白珍珠,有的是珍珠链缀祖母绿,有的有数颗翡翠,有的装烟晶、琥珀与欧珀。公主努紫曼的一条项链用虾须一样的细金丝扭结而成,以白银的月牙做吊坠,上面还镶有几颗黄豆大的红宝石。哈里发喜爱宰相的歌女黛娜芨尼,一次赏赐给她两颗鸡蛋大的绿宝石,她将它们做成了一对耳环。宰相用象牙烟管抽略含鸦片的烟草,用绿琉璃杯喝渗有香精的酒,他府邸的每个房间都撒有玫瑰水,张挂着古式的壁衣,铺有细碎钻石和海水珍珠刺绣的地毯。最耀眼的是那些美女们,她们精于歌唱、演奏、舞蹈与吟诗,不仅美貌无比,而且气质优雅非凡,她们在哈里发的宫廷或宰相、财政大臣等高官的家中充当歌女与舞姬,她们是像雪花石膏塑像一样的奢侈品。美女们终日在王室花园中、在铺着地毯的土耳其浴室里弹白银的七弦琴、吹翡翠的笛子,一旦国王传唤,她们就去为王和他的大臣歌舞。她们摇晃着葡萄藤一样柔媚的腰肢,贝壳般的粉红色的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炯炯的目光像黄昏的星一样闪烁。除了这些物质的装饰品之外还有精神的装饰品。王宫里常常聚集了许多诗人和哲学家,艾比 ·迈哈德性情十分豪放,喜欢狂饮,他的酒诗颇得哈里发的赏识,而伊斯兰教哲学家们也往往因为得宠于君主和大臣而有炙手可热的势力。伊斯兰教的政治学、法律、历史、哲学常常是哈里发与大臣们聚会时的话题,公主和贵妃们也以谈论学问和做诗为高雅的娱乐,在漫长而无聊的日子里这是她们打发时光的主要方式。

与此类似的描述也出现在《摩诃婆罗多》中,作者用他所能找到的一切美妙词句去形容坚战王统治的天帝城。天帝城的地板都用一尺厚的水晶石铺成,让人以为宫殿都漂浮在水中。宫殿里有金沙铺地的池塘,满是车轮大的荷花。微风吹来,美女身上腰饰与脚饰的声音充盈众国王莲花似的耳轮。美女们皮肤冬暖夏凉,光灿如金,她们臀部丰满、两股圆润,双臂像象鼻一样沉重地垂下,她们都戴着金头饰,天青石一样闪闪发光的头发撩拨着勇士们阴暗的情火。国王们常驯养数千头象牙硕大的小山一样的大象,它们有着莲花样的肤色,头顶有万字形吉祥标志,太阳穴流出发情期的芳香的汁液。国王们大宴群臣时常赏赐数十头春情发动的大象、数百个头戴金首饰的女孩、五颜六色的芳香的饮料、许多美味的肉食,还有用牛奶、蜂蜜、酥油调和的粥。

我在日本文学中也看到许多关于美丽的描写。紫式部在《源氏物语》中描写了中宫妃的温柔动人、幽艳和婉,描写她两手抱暖玉为牙柱的琵琶的优雅动作,她的在地上拖了几尺的黑发,她的洁白的明月一样的额头。三公主的娇艳的脸庞,穿紫花地丁纹饰的长袍尤其秀丽。源氏公子的妾明石姬不仅相貌秋花一般幽艳,而且精通音律,善于调弄香料。书中男子们也都是美人,冷泉天皇、源氏公子、权中纳言、熏大将个个姿态可爱无比。书中吟诗做画的场面尤其风雅,公主、贵妃、王孙们都以诗互相赠答,写好诗后系在长长的蒲草上,或系在梅花上,系在松枝上,写诗所用的纸张也熏过香,染成海棠色、菊色、山桃红色、松花色等艳而雅的色调。即使仅仅透过这些清丽的文字我也能感到当时情景是多么美。

可是,这些文字描述的只是京城的情况,只是这个古代世界中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还有广大的人迹罕至的地带落在作者视野之外。大约是作者对那广大的荒凉的地带没有兴趣或一无所知吧,那个地带总被描写成妖魔鬼怪出没的地方,作者心中的宇宙似乎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再加上不是人类而是鬼神居住的荒凉地区,这些地区是人类没有涉足的岛屿、大陆和深海。阿拉伯世界中女奴原本是自由人,而且是有父母的,却在六七岁时被亲生父母卖身为奴,因为她们生活在原始的沙漠中的绿洲内,陪伴她们的只有骆驼刺和尘沙灰土,如果当自由人只能在这种土匪也不光顾的地方终了一生,卖身为奴却还有进入大城市过豪华生活的可能,于是,为了黄金珠宝和香料,这些嚼着草根树皮的小女孩争着做奴隶。奴隶贩子到偏远的乡间,寻找姿色尚可悦目的女孩带到京城,将她们几十人一组地关在大房间里,从此她们与父母亲友再难相见。刚到奴隶贩子手里时她们几乎没有穿衣服,只有几块遮羞布勉强蔽体,别人的目光常会让她们像陷阱中的野兽一样惊叫着逃开。在坚战王的天帝城之外有许多原始森林,那里出没狮子、巨蟒和各种毒蛇,坚战王失去王位后在这些森林里流浪了许多年,这时他失去了水晶雕刻的铺有丝绸的莲叶床榻,睡在干草铺的地面上,没有了那些昔日摆满他的餐桌的宴席,以乞讨别人吃剩下的食物为生。坚战的王后黑公主被作者描写成绝色美女,可是,在失去了花环、香脂、珠宝与衣料并披上树皮衣后,她不再美丽了。这些美丽是人为的营造,是盖在荒凉的山石上的一件红地毯,我时时通过这些美丽看到它们之下的丑陋和它们在掩饰这些丑陋时的无力。这些美丽掩饰不住内心的空虚,拥有这些美丽的人仍是一些庸俗的人,这些美丽只是他们的娱乐,只是他们摆在桌子上鉴赏的一件书法、一个花瓶而已。明石姬是《源氏物语》中著名的美人,作者紫式部竭力宣扬她的美貌、高雅与芬芳,竭力描绘她对音律的精通、她弹琴时的幽雅氛围,描述她是何等的有情调以至于总是将庭院布置的又洁净又雅致,描绘她调制的香料是如何得到国王和王后的赏识。然而她仍然是一个庸俗的人,她的庸俗没有因为她懂得调弄香料、弹琴,懂得各种上流社会引以为豪的娱乐而减少。她在不认识源氏公子的情况下因为屈从父命,因为公子是皇储而嫁给了他。然而,她出身贫民,这让她在公子豪华的府邸中只能当一个妾,而且,这时她才知公子最宠爱的是紫姬,永不能像对紫姬一样对她。为了弥补自己永远当不了正妻的遗憾,她将唯一的女儿送给紫姬,希望正妻的收养能使女儿有名分。她的女儿成了皇后,她却与女儿淡如路人,只能以下人的形象出现在女儿面前。她的一生是被动地围绕权势转动的一生,她没有主见,至始至终被等级制度和封建制度推着走,而这些观念正是社会上大多数被她轻视的贫民信奉的,自命高雅的她并没有好于那些贫民。主人公源氏公子也是作者竭力美化的形象,每一次源氏公子出场,作者都说他的仪态十分完美,面容十分秀丽,长袍上总是浓熏奇香。作者又说他善于做诗、善于调琴、善于舞蹈和歌唱,一一列举他的才能好像在说谎。然而他只会偷香窃玉、暗约私奔,从政数十年却没有一点业绩,每日只是沉迷于和美女吟诗做画的生活里。我猜想他的诗和画也没有很高的水平,因为他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文化素养”而学了一点艺术,这点艺术只能增加他的美貌的魅力,以便让他在贵族中出人头地而已,并不会让他领悟到诗和画的真谛。而且。如果他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接近那些美女,他会立即弃他的诗和画于不顾,就像阿拉伯世界中的公主和贵妃听到自己的丈夫到来就会立即放下唱歌和刺绣一样。文明的美丽所覆盖的只是地面上一小片区域,没有被这种模式化的美丽所化的地区是广大的,就像意识只是处于人头脑的表层,头脑的深层是无意识一样。

更进一步,这种表面的模式化的美丽是建立在物质的丰厚之上的,是规矩与约束的产物。宫廷和首都是美的是因为它们高高在上,它们之所以高高在上是因为它们有全国大部分的财富,这些财富是那美丽建立的基石。许多民族都歌颂过巨丽之美,歌颂过生命力高扬的美。在埃及人、阿拉伯人的语汇中丰饶多产是美的,开满鲜花的花园是美的、长满翠绿的牧草的田野是美的、果实压弯了枝头的葡萄园是美的,而冬天的原野、枯萎的树木都表现了悲伤的情绪。埃及人描写美女说:她的头发是天生的天青石,双手比黄金还好看。阿拉伯人描写美女说:她的衣裙一次比一次华丽,首饰一次比一次精美。阿拉伯人和印度人的文学作品处处表现对贫穷的深刻厌恶,认为穷人还不如坟墓里的人,所有的美女都是盛装严饰的,从不缺少红宝石、蓝宝石和珍珠,而且有着硕大的乳房、丰满的臀部,这都是富户豢养的千金的形象。更使我感到不解的是作者往往描写一大群美女,比如,公主带着她的使女们,而其中最美的人总是公主,似乎没有那一个使女非常美貌,她们只是长的标致,衬托公主的美而已。作者是按社会地位的高低编排人的美丽,拥有权利与财富,又懂上流社会那一套文化语言的人都是作者眼中的美人,都是作者笔下的正面人物,而没有这些的人即使没有被作者定为反面人物,至少也是贬抑的对象,就像《源氏物语》里的源内侍仅仅因为年老貌丑仍与男人来往就被作者贬的一无是处,近江君因满口土语,不会说上流社会所说的高雅的话就成了作者讽刺的对象。在紫式部看来美丽与高雅的人都是正面的,那些长相粗糙又带乡村陋俗的人都是应否定的。然而,这些高雅的人真的高雅吗?他们和那些乡间人一样是现存社会价值系统的信仰者,他们的权势与财富没有让他们高于偏远地区那些在他们看来没有被文化所化的野蛮人,他们所追求的还是那些野蛮人所追求的,只是采取一种隐蔽的方式,一旦这种隐蔽的方式不能奏效时他们便会暴露出不高雅的面目。哈里发哈伦· 拉希德的宫廷中总是放着剑和皮垫,以便随时杀他不喜欢的人,他昨天还在和这些人谈笑饮酒。这个珠光宝气、歌舞升平、闪耀着华彩的地方同时又是一个阴暗的屠厂。坚战王的宫廷中充满了亲属间的陷害与仇杀,令人不寒而傈。上流社会认为乡下人的举动是粗俗的,可他们所做的比粗俗严重的多,他们那么美丽是因为他们过着富裕而懒散的生活。坚战的王后黑公主总爱穿拖地的长袍,那是因为她总在王宫内的水晶地板上安坐,而不用下田劳动的缘故,乡村的妇女终日在田野里,就不能穿长泡,也不能用很多时间去打理她们的头发,也就没那么美丽了。宫廷中的美女有一种共识:美丽的衣服要用昂贵的材料制成,黄金、宝石、珍珠做的首饰才是美的,木石是不能做首饰的,如果能,也只是贫民的首饰。这些衣饰不仅要显示她们的美丽更要表明她们与众不同的优越地位。路易十四执政时,法国宫廷女官都留高髻,梳这种发型每次需一个多小时,普通劳动者哪里有这个时间?于是它成了贵族的专利。这种美丽成了贵族阶级的符号,它只有处于贵族阶级的特权地位上时才是闪闪发光的,在日常生活中,它像太阳下的萤火虫一样暗淡。就像贵族们饮茶时要把茶倒在精工细作的瓷器中,茶才会呈现出玉液样的颜色,如果倒入粗糙的木碗,茶色全失。玫瑰、兰花等花朵只有种进皇室的四季如春的花圃才能成活,一旦撒入田野,它们不如蒲公英。而那些美女们也只有坐在花园里的喷水池边才是可爱的,在贴近大地的生活中她们没有一点可让她们生活的能力。当一个王朝灭亡时——这个王朝是供养这些美女们的,是它让这些美女们保持了富贵闲散的生活——这些美女们便会被新的统治者占有,她们要依赖统治者,离开这种根基她们无法生活,她们就像她们所戴的精巧的首饰一样只是一个美丽的空壳。

这种美丽实际上是阶级的标志,是界定上流社会与底层社会之间的界限,是贵族、统治者、少数精英群体特有的语言。掌握了这种美丽是掌握了上层人的语言,所以这种美丽才是值得向往的,就像有些职业之所以值得向往是因为它们给人带来很多钱财那样。贵族不仅要在政治上成为贵族、经济上成为贵族,也要在文化上成为贵族,他们要树立他们的文化的特殊地位,使他们的文化高于其他文化,所以掌握他们文化的人是高雅的人,而掌握其他文化的人是粗俗的人。文化贵族以保持特定的文化系统为荣,他们将这套文化系统发展成精湛的艺术,美丽与高雅就是指掌握这套近于排练的艺术,而这套艺术是不是减少了他们的贪婪、卑鄙与自私并不是他们所关心的。最漂亮的美女在表现出贪婪、卑鄙与野心时也决不是美丽的,这种美丽在真实的生活中是一敲既碎的。中国古代的祭天地日月有一套复杂而精致的技术,这套技术专为宫廷垄断,印度古代诵吠陀与祭火也有同样复杂的技艺,专为婆罗门垄断,但这没有使垄断者有高于下层人的道德,也没有使垄断者的生命状态有所改善,只是给了他一种凌驾他人之上的优越感。

许多人向往这种美丽,下层人之向往上流社会往往是被这美丽而感动,在这美丽面前他们自惭形秽,即使没有上层社会的强迫也自认为自己比上层人低贱,如果对于政治上的特权、经济上的贫富下层人还愤愤不平的话,在文化上的雅俗面前下层人只好认输。每一个社会、每一个时代都有一种叫时尚或潮流的东西,怎样穿衣打扮是美丽的,作出怎样的动作是高雅的,讲什么样的语言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标志,然后大众纷纷效仿。这种潮流是由精英人物发起的,然后,因为他们的影响力,底层人纷纷效仿,至于这样是不是真的美丽人们就不去思考了,思考太累,还是盲从安逸些,而且思考本来也不是大众的本性,如果人人都会思考岂不天下大乱了?上层社会不让下层人思考,它要让他们相信现存的社会制度是正确的,他们所引导的文化是美丽的、值得向往的。从古到今,许多下层人在模仿着、追慕着这种美丽,以自己类似这种美丽而洋洋得意,但他们却不知这种美丽只是属于上层富裕人的——即使没落贵族也要竭力装富——耕地的农夫带上金冠,穿起王子的衣袍便成了笑话。路易十六执政时期,皇后玛丽曾用王室的财产大力推动文学艺术的发展,平常的工人农民们也都纷纷模仿起沙龙里高雅的闲谈。其实这些闲谈的内容只是食物、饮料、某些相识的、不相识的、关系疏远的人的趣闻而已,和他们日常生活中漫无目的的闲谈没有不同,只是因为这些话在华美的香气扑鼻的小客室里由戴珠宝的人说出,就有一种不同的意义,君王与乞丐的差别仅在于用黄金制的杯子盛水喝还是用泥土杯子盛水喝。一些贫穷的妇女看到贵妇吃东西的样子十分优雅,便去模仿,而不知这些贵妇有和她们同样的快乐与苦恼,只不过发生在大理石建造的宫殿、宽大的草坪和雕刻的喷水池之间,而不是在茅屋里。中国中世纪的门阀氏族有他们引以为荣的士大夫风操,他们能成为士族正是由于这种文化上的优越感,皇帝的军阀还要低于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有一套他们引以为豪的语言。但这套语言与生命本身是无关的,它只是界定上流社会和底层社会的标志而已。歌颂这套语言的人对生命本身的痛苦是毫不同情的,或者说,他们对生命本身的痛苦是视而不见的,引起他关注的是那排练式的假装的痛苦,他所注意的是美貌的少年的美貌的少女的痛苦,关注的是弹着竖琴的歌手吟唱的痛苦,然而,对于东方君主制造的“人兽”,他没有悲伤,因为这些人被割掉了鼻子和耳朵,关在笼子里,让人看到他们就生厌恶,只想逃开,而再也不会同情他们了。

记不得什么人说过:没有英国的艺术与法国的艺术,却有穷人的艺术与富人的艺术。只要有穷人和富人的地方就存在着这种美丽。而且,这种美丽不仅仅存在与一个国家中,还存在与世界范围内,它已不仅是一个国家内上层与底层的标志,而且是世界中歧视与被歧视的标志。古代希腊人认为自己是文明民族,环绕着他们的其他非洲人、东方人都是野蛮民族,理由是他们有一套高雅的文化而“野蛮人”没有。西方殖民者在向全世界扩张时也认为自己是文明民族,而印地安人、毛利人等土著居民是野蛮人,理由也是他们没有那套“高雅”的文化。古代中国也认为自己是文明人,而没有被中原文化所化的“四夷”是野蛮人。其实,在这些国家中,被那种文化所化的人也只是统治阶级而已,还有大量的奴隶和贫民落在这种文化之外,在这些拥有那种文化的贵族看来,他们只是比“野蛮人”好一点而已。这样的美丽实际上只是属于一国的上层统治者而已,人们对这种美丽的向往实际上只是对权势的向往,只是对成为特权阶级的向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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