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觉得死亡是一件神秘的事情,人死了,灵魂就跑出了躯壳,游离在苍茫的宇宙间。关于灵魂,老一辈人说有,在马克思主义熏陶下的无神论者,以及科学人士说没有,究竟有没有灵魂呢?我也说不清,总觉得关于人这种生物的身上存在一种极大的魅惑力,让人有不断探寻,却有永远说不清的错综复杂感。或许正是由于这种神秘感的存在,才诱发着人深藏内心、又难以掩盖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在我目前较短暂的生命中,也听闻许多死亡,大多数的时候人们对于死亡的结果,都是伤感的,悲戚的,哀嚎的,感怀的。或许人们无法接受一个昨天还在自己面前的鲜活生命,就如流星般的消逝了,大概人世间的凡夫俗子都这样想。因为人是情感动物,总喜欢得到,得到更多;惧怕失去,一旦失去,便会歇斯底里的沉浸在痛苦中,哭天喊地的眼泪,大放悲歌的腔调,如果我们能对此共鸣,必然会从善良的内心中产生一种无限同情,否则,只有厌恶感而已。正如某句话所说的:“谁也无法感同身受于他人的痛苦。” 对于死亡,也不是所有人都将情绪表现为痛苦。我记得几千年前的大哲庄子在其妻子死后,鼓乐而歌。他的朋友惠子原本打算要来安慰他的丧妻之痛,见他不但没有丝毫难过的变现,反而开怀高歌,就责备他说:“你妻子死了,你不但不难过,反而如此开心,何故?”庄子答曰:“人总是要死的,开始还有血肉之躯,后来渐渐腐化,后来变成了烟雾,直到烟雾也消失也宇宙间,灰飞烟灭,就此了结,为何要难过,此乃事物本质,如此而已。”当时见到这样的言语,以常人思维考虑,觉得荒诞不经;后来一番细想,觉得很对,那么为什么还要难过呢?“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然而,我认为大多数的人的死亡就像鸿毛一般,虚无缥缈。死有重于泰山者,世间几人?芸芸众生,皆轻如鸿毛。曾经学习过一本书《马克思主义哲学》,它说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创造者,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那么生死轻如鸿毛的芸芸众生其实意义非凡,似乎可有可无,但实则不可或缺。 在我的生命中一些印象较深的死亡。记得在我小时候,一位同姓家庭里的老人去世了,这应我第一较近距离的感知死亡。可是那时年龄太小,对于死亡这件事,对人能产生什么影响,心里并不清楚。只是感受到了一个场景:就是一个人死了,他(她)的所有亲人都在哭,似乎在极力的表现死者对于他们是怎样的意义重大。可事实上,他们又未必很难过。或许觉得自己有了一种解脱,反而得以释放,没有了负担。又或许因为少了一个人,省了一些粮食,倍觉欢喜,也说不定。 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天性呢?”明明不难过,却要假装伤悲;明明很讨厌,却要强装欢喜;明明不屑一顾,却要表现的如敬天神一般。有人说:“这叫表里不一。”有人说:“这叫世故圆滑。”有人说:“这是一种无可奈何”或许,处于道德伦理森严的社会体系中,我们明明蔑视一些规则,却没有冲破桎梏的勇气和魄力。于是乎我们只能假意随从,内心却对这种行为表示不屑,蔑视,可悲,以及一种自我嘲笑,然而行为上追随,语言上赞美。有时想想,做人实在有一种可悲感。生而无趣,死有恐惧。苟且偷生,苟活于世,这就是我们吧。说到底,我们可能是一群厌恶现实社会,又没有追随死神步履的胆小鬼而已。大多数人皆如此,我们既无需嘲笑对方,也不必赞美自己,都有生的权力,都有抱怨的自由,都有指责他人,不知自省的癖好而已。 第二次深切的感知死亡,那是在我的爷爷去世时候,那时13岁,很亲近的一个人离开了,那天,天将来亮还未亮堂的时候,妈妈告诉我这个消息,瞬间我的眼泪就下来,不知为什么,很难过,可能因为我们是很亲近、又从小朝夕相对、生活在同一个家里的缘故吧,心里总有一点伤感,以及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死亡的难以接受,眼泪泛滥如决堤之水。后来母亲安慰我说:“你爷爷是自然老死的,况且活到85岁,已经很长寿了,不要太难过了。何况对于孝道而言,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想着母亲的话,我的眼泪渐止了,85岁的高龄确然长寿,人,孰谁无死,只是早晚而已。我自认为自己还是有孝心的,时常叫爷爷吃饭啊,或者将菜给他端去。虽然自己也曾骗过爷爷的钱,买资料书,说等父亲回来还给他,可他终究没要,我也没理会。可能我觉得那是爷爷和自己儿子的事情,又或者想着一个人那么大年纪,有钱也没处消费啊,一般还不是被他的其他孙子骗走了,况且我也是他的孙子啊,给我花费也是应该的,这样想着,更有一种理直气壮的底气了。 后来,也曾有许多同族的老人死去,没太大感觉,既不伤心,也不难过,和自己相距太远,想哭也流不出眼泪。实在没法,又不愿假装伤心欲绝的样子,觉得实在无味的很,不好玩,没趣。这大概就是在我暂短人生中对于死亡这件事的体会了吧。 2014年-8-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