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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之趣

时间:2010-05-11 15:41来源:半壁江 网 作者:带雨的云 点击:
寓言家伊索是希腊奴隶。主人喜欢他能说会道、能言善辩,还擅长于讲寓言;可是主人又妒忌他的才能在自己之上,于是常常找茬儿刁难,甚至屡屡想致他于死地。 一天,主人又刁难找茬儿,要他说一样既是世界上最好的同时又是世界上最坏的东西。伊索不假思索就回答

  寓言家伊索是希腊奴隶。主人喜欢他能说会道、能言善辩,还擅长于讲寓言;可是主人又妒忌他的才能在自己之上,于是常常找茬儿刁难,甚至屡屡想致他于死地。
  
  一天,主人又刁难找茬儿,要他说一样既是世界上最好的同时又是世界上最坏的东西。伊索不假思索就回答说:“舌头”。奴隶主以为抓住了伊索的“小辫子”,马上就可以“打棍子”了,心里非常得意。
  
  伊索不慌不忙,口若悬河的说:“世界上最好听的话是舌头说出来的,所以舌头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世界上最坏的主意也是舌头说出来的,所以舌头又是世界上最坏的东西!”主人无言以对了。
  
  我国悠久历史中有不少“最好的”。毛遂“以三寸不烂之舌胜于百万之师”,为“保家卫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该属最好的。春秋战国时候许多说客谋士走往于几国之间连纵联横而名标青史,也属最好的。“舌战群儒”故事中的主人公诸葛亮,名垂千古、家喻户晓,也是“最好的”。
  
  当然也有以巧舌如簧的口才而谋取权力,以摇唇鼓舌而祸国殃民,以油嘴滑舌而骗取百姓的信任,以尖嘴薄舌而挑拨离间,煽动人们相互嫉恨残杀,挑动邻里、同事、朋友和上下级之间争争斗斗而遗臭万年的最坏之舌。
  
  百姓最讨厌那些“坏舌”。古人云:“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百姓当然是害怕“无罪无辜”而被“谗口嚣嚣”加害的,于是就常以其“舌”之道,还治其“舌”之身,骂这些坏舌们“嚼舌”“学舌”“饶舌”“咬舌”“尖嘴薄舌”,甚至咒那些坏舌们“烂舌根”。
  
  百姓最讨厌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之舌;讨厌死人能说活、活人被说死之油嘴滑舌,还不喜欢说自己永远正确之舌,更不喜欢今天说你如何如何好,明天又说你如何不好,今天说他好、明天说你好,百姓也讨厌这种两面三刀之舌。
  
  还同样不喜欢那些不负责任,专门说假话的“喉舌”,不喜欢那些令人生腻、恶心之舌。百姓们最嫌堂堂正正的人成为了别人嘴巴里那根红红的、薄薄的、粘糊糊的“喉舌”。
  
  嚼舌、学舌、饶舌、长舌、咬舌,或者瞠目结舌、尖嘴薄舌、油嘴滑舌、摇唇鼓舌、贫嘴薄舌、甜嘴蜜舌……多少带“舌”这个字眼的词汇都给人不好的感觉。
  
  俄罗斯的列宁爱把宣传事业称为“喉舌”,喉舌这个词汇越来越不吃香了,所以现在不太称呼“舌”而改为“媒”,
  
  “媒”其实也并不好听,味儿不太正,容易使人联想戏台上的那个由鹰勾鼻子男人反串,身穿绿袄足着红綉鞋,脸上红扑扑,腰肢左摆右扭的那些妖里妖气的媒婆。
  
  “媒”还使人联想到那些坑蒙拐骗的广告,和勾引人吃亏上当的骗子,使人联想起小街上光着膀子左右开弓,捶胸拍肚砸脑袋的那些假药贩子们。
  
  比起“舌”来,“媒”给人的感觉还算清爽一些,少一些污秽之感,况且还能让人偶尔联想那个面孔漂亮美丽、身材窈窕,聪明伶俐、仗义执言,为张生与崔莺莺牵线搭桥的小丫鬟红娘。
  
  百姓讨厌舌,官府也怕舌,怕百姓论黄数黑,怕百姓说明事实和真相,怕有人说三道四揭穿他们的谎言。官府不是怕“谗口嚣嚣”的加害,印把子、枪杆子、笔头子在他们手里,害不着他们的,他们是怕百姓的舌头众口铄金。
  
  有一句经典叫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经典的本意是防民之口比防洪水还要重要,是提醒官员好好的疏导,一定要认真疏导,不能马马虎虎、稀里糊涂、麻痹大意。
  
  然而有人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曲解。歪曲者当然是府台与县台衙门的腐败昏庸者,他们害怕众口铄金,于是便把“疏导”改变成了“设防”,改变成要小心防止百姓的嘴巴,要多派一些人堵住百姓的嘴巴。几个字的区别在哪里呢?就在不强调疏导而强调设防。
  
  府台县台衙门的人对江河滚滚的洪水并不太在乎,眼看浪头一个个滚来也漠不关心,更舍不得拨银两和花人力物力,甚至还把朝廷拨下来的银两贪污挪用,以至敷衍“豆腐渣工程”,造成一次次的溃坝倒房,造成了百姓流离失所。
  
  他们对于防嘴巴,却是非常认真负责的,唯恐稍有懈怠,所以拨银两来非常慷慨,大手大脚,半点都不小家子气,派起人力来则多多的,给钱非常大方,不惜一切血本。
  
  为什么如此呢?因为洪水中遭殃的是百姓,衙门高高在上无关痛痒。衙门的人不怕江河洪水,只怕嘴巴的“洪水”。
  
  江河的洪水是到不了高楼别馆的,嘴巴的“洪水”却不然,无孔不入,他们怕损了他们的名声,怕冲跑了他们的乌纱帽,怕冲断了他们的财源。于是他们就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曲解,不仅仅不尽力疏通反而是非常卖力的堵嘴巴,当然,其效果往往是适得其反,如同堵洪水,越堵越猛,越堵越凶,越堵越难招架。
  
  为什么?因为人有个天性,爱听奇闻异事,爱知道私下里看不着听不到的,爱说公开场合不能说的,越不让看便越想看,越不让听还偏想听,越不准说的尤其特别喜欢说。好比一些本来不怎么想看的影片,一听说要禁要封要查,便立马成了热门电影。
  
  嘴巴的“洪水”也是需要靠疏导的呀。怎么疏导?靠改变作风,靠不说假话,靠诚信,靠实事求是,靠实实在在的解决问题。
  
  古人有警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欲人勿闻莫若勿言”。言之凿凿也。老祖宗深得其中三昧,所以留给子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经验和历史教训。
  
  可惜,可惜“孺子不可教也”,偏偏把“甚于防川”这样宝贵的历史教训扭曲篡改,改成了最要抓紧的,最不能懈怠的,最要不惜代价的是防百姓的嘴巴。
  
  有地方买卖猪舌头颇有讲究。因为“舌”和“折”同音,一开门便叫一句:“老板,买个舌头”不吉利,于是把“舌头”称作“招财”。
  
  学这一招好,通过疏导把舌头的“折”转化为把“财”招进来,化消极为积极,帮助赚了钱又发了财,好招!
  
  附《带雨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500篇》
  
  http://blog.sina.com.cn/dydy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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