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相见,一头利落的短发,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下面,隐藏着一双神秘的丹凤眼,一张严肃的脸,两瓣倔强的唇,散发着她的执着与孤傲,凤翔姑娘来报道,她就是梅子。
方言是一个地方的特色,这种与生俱来的接纳,会支配我们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生。有次她说:“今天(qiān)我去食堂打的饭真(zhēng)的很好吃!”整天在宿舍厮混的几个,有时候一起来个“鹦鹉学舌”,只是觉得好玩,丝毫无取笑之意,她又气又乐,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渐渐泛起红晕,扮一下鬼脸,给我们一个不屑的眼神,一抹调皮的微笑,原来她也蛮可爱的。现在南方呆久了,入乡随俗,偶尔也会“吴侬软语”,却永远也忘不了地道的方言,浓浓的乡音,是千里之外亲人的寒暄牵挂。
她是个十足的小说迷,别人逛街了,她不是去图书馆,就是躲在宿舍里看小说,有时候晚上熄灯了,挑灯夜战,用备考的架势来汲取需要的营养。毕竟大家都睡了,看到高兴处,一个人也会偷着乐,不知不觉笑出声,有人提醒她,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赶快睡,她才探头看时间,是该休息了,或许,她正在为没看完的小说想结局呢。
青春的梦里充满浪漫的幻想,想象自己就是《飘》里的郝思嘉,拥有她的个性。爱情上,热情、执着、大胆追求;生活上,坚强、节俭、不屈不挠;事业上,奋斗不息,敢作敢为。她开始寻觅生命里的男主角,按照自定义标准来审视周围的男同胞。经常以花心大萝卜自嘲,其实她很会选择,懂得取舍,从不拖泥带水。一一甄别后,牵手她现在的老公,我们理工科的大学校友,一个阳光、朴实、直爽的陕北汉子,生活幸福美满,儿子的出生带给他们无限欢乐。
她骨子里透着梅的品格。坚强不屈,百折不挠,自强不息。大学毕业前夕,得知母亲病危,犹如晴天霹雳笼罩着她,可是她保持一贯的倔强与镇定,没抹眼泪,更不会逢人诉苦,淡淡地说,她要回家探望母亲。这一回,她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享受做女儿的权利与义务,尽量保持往日神情来掩盖母亲对其病情的猜疑。与母亲聊天,说说校园趣事,谈谈邻里琐事,恨不能就这样继续,聊到日月星辰点缀在彼此的梦里;为母亲洗头,试好水温,然后把头轻轻拢在臂弯里,让丰富的泡沫在温柔的抚摩和冲洗后渐渐退去,用干毛巾擦拭,使母亲的精神状态更好些。不多久,母女阴阳相隔……返校后,我们很久都没触碰她敏感的神经,却又禁不住地问了究竟,她挤出几个简单却沉重的词语说明母亲的病故,过度的悲伤使人心滴血,而不是以泪洗面,我仿佛听见了她颤抖的灵魂。语言对于死亡,已经丧失了基本功能,显得如此脆弱而苍白!
母亲的离去,膨胀了她强大的内心,给予了她战胜病魔的勇气,历练了她的理性与智慧。她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决不轻言放弃,审时度势,把握机遇。她当过老师,现从事管理工作,干一行爱一行,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当老师的时候,也许是太专注于工作的缘故,身子本来就弱,病来如山倒,回老家休养了一段时日,她真切地感受到母亲一直陪在她身边,一直在鼓励她,其实生病不可怕,怕的是没有与之抗争的勇气,只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才能支撑起另一片晴空。等身体恢复后,她辞职了,不是感情用事,而是理性判断,执着于自己内心的召唤,当老师期间积淀了丰厚的理论基础,她需要证明实践出真知,来说服自己不是纸上谈兵,而是寻找更广阔的天地,站在人生更大的舞台,让智慧得以淋漓尽致的发挥。现在,她做到了,从文案办理到制度落实,从会议安排到组织协调,从中层管理到参与高级决策,娴熟的业务,缜密的思维,果断的决策,由内而外透出职业女性特有的干练与气场。此刻,你是否看到一朵梅花在悄悄绽放,嗅到弥漫在空气里悠远的芬芳?
工作之余,也会享受休闲时光。一家三口到海边散步,梅子坐在沙滩上,吹吹咸咸的海风,看看朵朵浪花漫过父子一深一浅的脚窝,她会心一笑,走过去牵着儿子软绵绵的小手,抬头仰望天空,落霞飞度,看到母亲和蔼的脸庞躲在霞光里正对着他们笑,笑得那样灿烂,那样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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