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早已被驯服,不止你一个,班长还唯唯诺诺的!任何的“反抗”将受到罚没、消工、呵斥,算了吧!领导指哪你就打那吧!无条件的服从,这是最好的工人。心里时常“哆嗦”的害怕。 活是重的,心是痛的,一切又变得安静和冷漠!
看着眼前的大肚子(防爆开关),重二百斤,队长甩了一句话“抬到井上去”,唉!要走五百米的路程,不免心灰意冷!
巷道路面高低不平,煤帮疤疤勒勒。借着灯光我找到了一根两米左右的寸半钢管。大柱(人名)看着我,想说些什么,却极不情愿的保持了沉默,然后大喝一声“上肩,走”。
高一脚、低一脚、摇摇晃晃,大肚子越发变得沉重,咯的肩膀生疼,咬着牙、憋住气,架在我瘦小的身躯上,只觉要倒下,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接班的人马上就来了,抓紧走吧!抬了一佰米左右,浑身出透了汗,秋衣秋裤粘得更紧,这时候该拐弯了,下面是一段二十米的下坡路,很难走。我说“放放放、歇歇”,大柱道“走走走”,但我强行蹲了下来,忙解开衣扣,只觉新鲜风灌进胸口,凉嗖嗖的,利爽。
默不作声,保持体力。这段坡,三十度左右,地面湿漉漉的,还好有两根轨道,大柱趁机找了一根废绳,拴在大肚子上,我们把大肚子架在了轨道上,我扶着,他拽着,借着惯性往下滑,一滑一停,歪歪咧咧,直至坡底,额头出满了汗,心腾腾的。
抓紧走,又穿上了钢管,大喝一声“上肩,走”。前面的路更难走,机械不可通,除非是人。脚下猛的一低,是个大凹,一漫腿,下一脚,又重重的踩在了木道板上,猛地一高,好像上坡路,很吃力,憋住气,再咬紧牙,不敢慌张,小心摔你一跤,前面的路更可怕,唉!这该死的包工队,怎么把这一小段挖的这么深啊,足有两米,黑洞洞的,看不清低,木道板七十公分左右间距并一根一根的悬空,仅靠道钉支撑在导轨上,真吓人,不敢抬腿。“走走走”催命似的,不容多想,一上脚,感觉道板有松动、窜动,不实在的恐惧感,也想也许会栽下,大肚子晃得更厉害,肩膀更疼,身子趔趔趄趄,几近跌倒,每挪一步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一、二……默数着,一步又一步,一根又一根,靠着运气,将尽跨完。“来,给我”一个中等身材的壮实小伙着急而清晰声音,压的我喘不过起来,忙顺势转移到了他的肩膀上,噌噌噌的跟着往前走,暂缓一分钟的肩,只觉从未有过的轻松,但想必人家应是在这干活的,忙又接过了,但想仔细看清面孔、背影、道声谢,连个机会都没有,却又被刚下来的大批疾行矿工淹没了。
种种原因,没能联系上这位好人,时常遗憾!不知感恩——在我最无助、落魄时,只记得模糊的身影、憨厚的声音,愈发伟大,给我浑身照着阳光的温暖,如好兄弟一般,虽然素不相识,但却永藏心底。
愿好人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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