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是龚滩老街人,也是我的一个熟人。 我与张从一个风景点回到栈房已是中午刚过,兴许是不想打扰自己栈房的人,张就到隔壁栈房请我吃了一碗地方特色面。 张抹着油嘴对我说他饭后想休息,叫我也去休息一会儿。我回答张说:“好的”。 等张踩着“咯吱!咯吱!”的木楼上去,我仍留在饭堂,因为这时我心里总想着对面那座高山。 关于对面那高高如屏幕的山,我第一眼看见它时就为它命名为“牛心山”。它此时不但在我心里装着,也老在我眼前晃动,仿佛在呼唤我去与它要亲密接触一般。的确,对面那牛心山,只要我跨出栈房就能看见它,并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它,触摸到它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牛心山如龚滩老街眼前的一道高高立着遮挡着的屏幕,是为龚滩挡大风大雨的么?它全身墨黑色,正对老街处位置山形最高,然后两边逐渐微型斜坡。从远处看它,就是一个巨大的“牛心”。由此,我为此山命名了为“牛心山”,心里是得意的。 我决定要用这个时间去爬它。 我跨出栈房,面对牛心山,再次很认真地看了一下。只见在最高处往右边斜坡不远,有一凹口处。从凹口处对下到山底,有一条羊肠山路。山虽陡峭,但我想由此爬上去并不难,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大概就是半个小小时。我心里这时这样算计着。于是我折身返回到张对面的栈房,找栈房老板娘小刘问道:“对面那山你去爬过没有?” “爬过,来回花了2个半小时。”小刘答道。 “花这么多时间呀?一个小时不行呀?”我惊讶地问道。 “爬上去至少也要1个小时,然后在山顶走走看看,然后再下山,2个半小时说来都是快的。”小刘没好气地说。 我看手机时间,已是2点了。不行,我得马上行动。可我一个人去爬,虽然我并不害怕什么,但以防万一,毕竟我是第一次到这龚滩老街,又是随张一道来的。我不为我自己考虑,可这张朋友肯定是不放心的。于是,我走进张的栈房,见张请的小厨师赖正坐在一处无所事事。 “我要去爬对面那山,你去吗?”我问小厨师赖。 “去,要去。”看来小厨师比我还积极,只见他一面说一面就往外面走。 我自认为我从小就对山与水有着别样的感情,当我与赖兴致勃勃地乘着人工划动的小船,再次亲密与乌江接触时,我不禁伸出手来再次掬起一捧乌江水倒进口中,实际上我是掬了三捧水倒进口中。“喔,真爽心呀!”我在轻呼的同时,兴奋地仰头看着对面山顶,然后感受着乌江面那风的清爽的气息,如那小船一样,让自己飘荡着,让心儿飞扬着,让思绪放飞着。啊!这飘荡着的小船,这乌江水面上吹着习习的风,这如此墨绿甘甜的乌江水,让我顿感自己置身于仙地,真如神仙一般呀!此时,我沉浸在这样美妙的仙境之中。 “这大自然是如此地让人享受呀!这大自然的风光真是让人如此陶醉呀!”我坐在小船上不禁沉醉在这情景里,深感此景是如此的难得。 当船到岸,我与小厨师上得岸,在要爬山当儿,我又久久地回望了那一河墨绿习习荡漾着的乌江水。实际上我是再次在欣赏它,欣赏它那美是大自然的绝色,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难舍难分的绝美景观。 我就要爬山了,我心里有些激动。我不由地在心里默念道:“这位山神,今天很荣幸来敬拜您,请您赐予我力量,让我毫不费力顺利地爬到山顶,我表示十分地感谢。” 我心里默念完我就起程了。 刚开始,小厨师走在我前面,看得出,为爬这山,他是兴奋的。只见他迈着大步匆匆地往上爬。当然,我也不甘示弱跟着他大步地往上走着。 小厨师有1米6的身材,身体壮实,肚子肥的微微往外凸,不过看他那走路的姿势,料想他平常是个不会锻炼的人。 “哎呀!休息一会儿,我走累了。”走在前面的小厨师突然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对我说道。 因我心里算着时间,我看了时间刚好10分钟,我不禁惊讶地看了一眼小厨师,心想,走这么点点路程就喊累了。不过又想,人们常说:爬山不是简单的事情,要走走息息才是。于是,我从他身边经过往前走时对他说:“我们好像爬了三分之一了,我们加把劲。”“你看那山顶还这么高,离我们还那么远,还早着呢。”小厨师跟在我后面喘着粗气说道。 “你爬山怎么不觉得累,停下来歇一会儿再走。”刚往上爬了一会儿,小厨师在后面哀求似的说道。 “赖,这爬山时你不要把它当着高山来爬,你看准这路把它当着平地一样,只管放松心情往上走就是。有些时候,你感觉累,是因你的思想感觉累时,你的身体就会感觉累。”我一面往上爬一面不时扭过头来对赖说。 “哎呀!桧子姐,我真的不行了,你自己往前走,我坐在这里歇一会儿再来追你。”赖说着一屁股坐在他看都没有看一眼的地方。 “那行,你少歇一会儿,我慢慢走着等你。”我这样说着自己仍往上爬。 我独自爬了一会儿,我扭过头来没看见赖的身影,于是,我停下了脚步,回头往后面喊道:“赖,到哪里了?你加紧脚步,我等你。” “桧子姐,你自己走,我实在走不动了,要不我在这里等你,我不想上山顶了。”赖的声音回荡在山腰。 这怎么行,这山虽然我不了解,但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独自往前走,也不能把赖一个人丢在半路,我得说服他。我心里这样想道。 “赖,你已经歇了这么久了,你是个男子汉,难道还不如我一个女性?你坚强一点好不好,不然,等会儿我回去告诉别人,别人会笑话你的。你赶快跟上来,我在这里等你。我绝不丢下你这个同伴不管。”我说这话,自认为说的是激将的话,自认为这激将的话对赖定有用。 果真,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了赖那痛苦的身影。 “桧子姐,难道你真的不感到累吗?一会儿都不歇。”赖在我后面喘着大气说道。 “赖,这是和平年代,我们心平气和、不紧不慢地往上爬,怎么会感到累呢?不知你看过战争片没有,你看当年毛泽东,领着几十万红军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他们爬雪山,过草地,天上有敌机丢炸弹轰炸,后面有敌军追赶。他们沿途没有粮食吃,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我们现在爬这山算什么,在这和平年代,我们只是好奇好玩,是锻炼自己的心志罢了。既然你答应跟着我爬这山,你无论如何也要勇敢地跟着我爬到那山顶,这样才算有始有终。”见赖跟上来,我说些鼓励他的话,希望他不要气馁,跟着我到达山顶,和我分享山顶那另外的风景。 然而,我有些失望了,我失望得站在山腰想大声哭。因为这时,赖又坐在了地上,并坚决地对我说:“桧子姐,这次我再也不起来了,我再也不往上爬了,我感觉我快要倒下了,我再往上爬,我感觉我就要生病了,我没有过高的要求,山顶我就不去了,我爬到这里我已经知足了,我只能是这样了,我已经尽力了。你自己往上爬吧,我在这里等你。” 天了,这个小男孩怎么会是这样,我怎么喊了个如此不中用的“搭档”,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让我一个人往上爬,路上需要个伴吗?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责任什么的吗?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半途而废是多么的丢人吗?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他应该做一个男子汉?我看着那个瘫坐在那里耷着脑袋安逸地歇着气的25岁的男孩,心里很是蔑视他。心想,这人生道路上遇着的爬坡上坎多的是,难道感到辛苦就不爬了吗?就轻易地放弃到达目的地了吗?就自甘等着走下坡路了吗?你这个小伙子由着自己这样的性情,就不想自己有所作为了吗?我见眼前这个人如此不尽人意,意志如此瘦弱,心里很是不快,不禁对自己此时处在这莽莽的山中,心里产生了一丝畏惧。这畏惧让我瞬时生出一丝退怯的念头。 “不行,不就是爬山么?不就是要爬到山顶么?不就是我一个人么?既然,我已经接触了这山,已经认识了这山,我看这山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这山挺亲切的,我看它没什么奇怪的东西来阻碍我,或伤害我,不就是要花点力气么,不就是要独自与这巍巍大山的气势PS么,我是不怕的,不管沿途遇着何种荆棘,我定是要往上爬的,直到山顶,我绝不罢休。”此时,我心里一股勇气占据了我瞬间消极的气馁,于是,我决定继续往上爬。 我见他仍不动,就断然扭头丢下他,大步并加快脚步往山上爬。此时的山上,虽然有小鸟在树林中唱鸣着穿飞,沿途虽然有点点各色野花绽放着微笑着陪伴,但这高高的山,密密的树,陡斜的羊肠山路,以及这寂静的四周,让我感觉自己是如此地孤独,仿佛自己此时在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山林,与世隔绝着;让我自己在这大自然任其体会,体会大自然的沉默和寂静;让我在这若大的高山上任其感受,感受这大山的神奇和气息和脉跳。 “咩咩!咩咩!”我正埋头往上爬时,前面突然一阵羊子清脆的叫声。我不禁惊奇地停下脚步,抬头往叫声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山洞,在山洞口齐齐地站有五只大小不一的羊子。其中有两只黑色的稍大一点的,另两只黑色稍小一点的,一只白色也要稍小一点的,它们正看着我,那么友好,那么无畏,仿佛在专等待我一般。见我停下脚步看着它们,它们一前一后地就沿着山路往前走。走到约么三米处,它们就都停下来,然后扭过头来又看着我。待我要赶上它们时,它们又继续往前走,然后走到三米处又停下来扭头看着我,待我又要赶上它们时,它们又继续往前走。就这样,反反复复,仿佛这五只可爱的羊子是陪伴我爬这山的。它们那走走停停,不惧怕我,我也不惧怕它们,与我不离不弃,与我如朋友一样一路亲切地相伴,让我感动不已。也使我在这旷阔的大山上感到不寂寞,也给我增添了继续往山顶上爬去的无穷勇气。 “谢谢你们!”当我心里像这样说时,只见五只可爱的羊子很快就消失在山林里了。原来,我快到山顶了。 当我几乎是小跑着到达山顶时,我选了一块平地躺了下去。我躺着感受在这1700多米高的山顶上的一切奇妙的东西。风儿的气息似乎更清新了,而我此时仿佛踩在云朵上在飘荡,近处远处的山峦重重叠叠,并在行走,它们如云海在起伏翻滚着,仿佛我也在随着它们翻滚。 我站起身向远处眺望,我又看看天,又看看地,啊!天如盖,地如盆,此时,万物都如盛装在一个巨大的盆里,盆里的景物并都生机盎然,并壮阔美丽。 “啊!山上风光真是无限好呀!眼前的河山真是壮阔如画呀!真正美的风景,只有站在这高高的山顶上才能看得到呀!”我站起身向眼前四周望去,心里顿时豁然开阔,仿佛此时自己的心胸宽如大海,并把眼前那如画的山水都容纳在心里。 而此时,毛泽东那《沁园春。雪》的气势磅礴的诗词跃然脑海:江水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数英雄人物,还看今朝。 的确,不管朝代如此变迁,气象如此莫测,这广阔的山河都是永远美如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