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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风 慰我乡情

时间:2015-04-29 06:20来源:中国 网 作者:豆腐腰河 点击:
那河,那堤,那夜,那风,那纷飞的落叶,那暖暖的清晰而又朦胧的记忆…… 冬至前的晚上,我暴走完后,从火车站广场向家走去。走在宽敞的林荫道上,迎着刚起着的北风,感觉脸上凉凉的,刚刚出过汗的身子也感觉到了凉意,树上的叶子随风哗哗落下。 “起北风了

那河,那堤,那夜,那风,那纷飞的落叶,那暖暖的清晰而又朦胧的记忆……

冬至前的晚上,我暴走完后,从火车站广场向家走去。走在宽敞的林荫道上,迎着刚起着的北风,感觉脸上凉凉的,刚刚出过汗的身子也感觉到了凉意,树上的叶子随风哗哗落下。

“起北风了,快回家了,天要冷了。”路上一对年轻的夫妻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望着纷飞的落叶,听着飒飒的风声,走在涌道上,一种悠远的甜甜的亲情在我心中升起。“北风刮,槐叶下,雪霜到,桐子抛,冬至一到光叉叉。”这是我小时候母亲带我到黄河大堤上扫树叶时常念叨的俗语。

那时黄河滩区的冬天很冷,大堤洼处都是水坑,结着厚厚的冰。天空灰蒙蒙的,河水也是灰蒙蒙的。黄河大堤,和大堤两边的树林像两条舞动的绿龙蜿蜒前行,柳树环绕的村庄,时时传出鸡鸣狗叫声。为了六个孩子的吃饭和上学,为了两个老人的看病,勤劳俭朴的父母一年四季都是夜以继日的忙碌着,种着十几亩的田,家里还养着猪、牛、羊、鸡。冬季的白天,父亲不是在家推土就是出门给人家盖房子,母亲白天是浆纱织布,晚上还要纺线,下半夜就要到大堤上占树扫落叶。

常常是夜半时分,当明澈的月光无遮拦照在床头时,我都被摆动的门搭拉声惊醒,外边起大风了,从门缝进来的冷气打在脸上又冷又困,这时就能听见外边“嗦嗦”的落叶声。起风时,人家都是匆匆地往家里跑,避风避寒,而母亲却是惊喜地要往外去,去占树,占地盘。她给我们兄妹几个盖一遍被子,又给朦胧中的大姐简单叮咛几声,然后从外边把门反搭上,就一手挽着蓝子一手挟着扫帚,肩上还扛着一耙子,头上裹着一蓝色毛巾,喊着邻门的二奶奶,一起迎着大风大步流星地朝大堤奔去。

落叶,是上天给穷人的恩赐。穷人用它来喂羊、喂猪、喂牛、沤粪。

我也跟着母亲去过几次。风特别大,下重霜的夜里,皎洁的月光如水银似的照亮着大地,大堤的两坡沿上铺满了硕大的梧桐叶、和金黄色的槐树叶,冷风中还能闻到落叶的清香味道。东边的黄河水哗哗的响,站在堤顶上可看到那泛着白光的水波,西边的村庄像玩累的孩子一样依偎在大堤的怀抱。在这样明净的夜里,在这样广袤的空间里,在这样清香的落叶里,母亲和二奶奶的身影和呼唤声,上下舞动,一唱一合,此消彼长,沉寂的大地,深邃的夜空,跃动着最热烈的生命。累了,她们会坐在扫帚上,依偎着树叶堆拉些家长,眯上眼打个顿;冷了,她们就在护堤员屋的南墙根避风,有时会升起一堆火,烤着馍吃。最忙最累的时候也是最高兴的时候。

早早吃过午饭,母亲就开始打扫“战场”,收获“战果”。先是用大扫帚一点一点地圈扫着地上的落叶,有时还先把树枝、树皮捡出来,再用耙子慢慢地归拢成小堆,然后再用扫帚一圈一圈地再扫,这样一点点地缩小地盘,归成一大堆,泥土多时还得用木叉扬扬风,最后形成一个个大堆,有的是槐树叶是喂家里七只山羊的,有的是桐树叶是来喂母猪的,更多的是柳树叶,这是家里两头牛冬天的主要干粮。最高兴的是,太阳落山的时候,母亲一边看着路上拉着一车满满树叶得意的父亲,一边回头望着干净如洗的地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临走时把破扫帚头丢在明显的地方,表示此地我占了,今夜还会来。

苦日子过去很多年了,父亲也走了十四个春秋了。记得母亲刚到城市时,常常婉惜街道两旁的落叶,多好的杨树叶,这是羊最喜欢吃的。有时实在看不过去,她就把最好的无损的大叶子收集起来用细线串成一圈,像我小时候用竹签串起来一样,得意放在床头。好几次叶子都干了碎了,她也不舍得扔,说是闻着树叶味睡的踏实,有老家的味道,像有父亲守着一样。

随着年龄的增长,七十多岁的母亲常常闹着要回老家住。老家的房子实在破了,我们吊了房顶,支上炉子,安上了土暖器,拉来了电视,安上了卫星天线。本来要把内墙粉刷一遍,她说什么也不肯,是怕花儿子们更多的钱。

冬至了,我们回老家给母亲送肉馅,让她能吃上可口的冬至饺子。在老家,母亲忙里忙外,院子空地上长出母亲亲手种的青青的蒜苗。荔枝村、苹果树、桃树都修剪的整整齐齐,屋里虽然没有市里暖气屋里暖和,但我却感觉到含在骨子里的温馨。母亲忙着为我们煮了她包的饺子,白罗卜大肉馅饺子吃起来如小时候吃的一样香。

天快黑了,我们要回濮阳了,母亲像送我去县城上学时一样,又捎米又捎面捎菜,满满地一车厢。车上了大堤驶上了柏油路,母亲还站在家门口远远望着,夕阳如血把大堤渲染得辉煌。如时光倒回三十年,母亲这时正扫着落叶,父亲拉着车,而我,在后边的大堤口跑上跑下。

风起了,夜来了,喧嚣的城市里,还有多少人心中存留故乡的记忆,那绵长的温暖的沁人心脾的味道。

滩区,我永远的家,那河,那堤,那夜,那风,与父母的爱一样溶进了我的生命,成了我的记忆,一样温馨如故,伴存一生。(河南濮阳 毛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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