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时光总是在人不经意的暗处悄悄流逝,宛如小河的流水一去向东了,便再也追不回来。你看得到的时光,在你眼前,却不知道,这已经不是昨日的时光了。而昨日的时光,究竟从指缝间流去了哪里呢? 村后的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水从很远的地方来,绕着县城转了个弯,又一拐一拐地流向遥远的天际。河面不宽,河水很清,缓缓地流着,阳光下像一面明亮的大镜子映着蓝蓝的天。 那时候还小,夏秋时节,村里的男男女女都会在一个小河里洗澡,女孩子穿着衣裤,男孩子有的穿条裤衩,有的干脆脱了衣服,赤条条跳进水里,大家一起打水战,比速度,好不快活,洗好闹好后,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躺在草坪上,等着身上的衣服裤子干得差不多了,就一路追追赶赶地回家。 苗和华是一个村子的。苗的家住在河那边,华家住在河这边,中间隔着一条小河。 小学时便在一个班,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华一直把苗当成妹妹,苗也一直把华当成哥哥。 小河拐弯地方有两个光滑的大石头,华洗澡的时候喜欢躲在大石头后面,有的时候还会把身体靠在石头上,双脚微微翘起,双手微微支撑,一个都微微的悬浮在水中,那样的感觉很舒服也很刺激,原本不会游泳的华这样下过几次水后自己摸索出来。有的时候华和小伙伴会寻找更深一点的水潭,一个都钻到水底下,过好一会儿才出来,那个时候谁在的时间最长谁就最厉害。 等到秋天玉米大豆快要成熟的时节,就会有人掰些玉米棒子回来,然后直接丢到还在燃着的火堆里,要是火不够大,旁边有的是干树枝,一人几根丢进去,烈火迅速燃烧,吃完玉米,大家望小河里照一下,脸上都是黑乎乎的,像一个个小花猫。用水清洗干净,在把火浇灭,叮叮当当地回家,开心的一天结束了,夜里睡觉都是笑着的。 河水比较小的时候,华会去翻石头,小的石头下面会有小螃蟹,大的石头下面会有大螃蟹。那时候苗胆子特别的大,即使是大一点的螃蟹也敢用手去捉,有时候不小心被它的大钳夹住,挺疼的,不过华帮忙取下来以后又继续捉,那时候苗的胆子在女孩当中,真的是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了。 那一年,全村考进乡中学的只有两人,就是华和苗。华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胜苗一筹,他们为了学习常常在一起,一路来,一路去。 春天,小河旁停歇的蝴蝶都是成群结队的,有时几十只,有时几百只,更多的是几千只,大部分都是黄色、白色的小粉蝶,静静的停在岸边的草地上,两只翅膀轻轻地扇动着,好像是满天小星星一眨一眨的。当它们受到惊吓全部都飞起来的时候,那画面很美,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出来的,悄悄地隐入心里。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要爬一个很大的陡坡,华就脱下小褂子追蝴蝶,乐此不疲,总是玩到很晚才会回家,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回到家少不了一顿骂。 华和苗常一起到河边去玩。苗走在前面,清清的河水像她脉脉的眼睛。华跟在后面,华发现苗的背影竟是那样美。 远处有一艘船被人划着艰难地向上游行进。 苗看了一会儿河边的景色,然后轻轻地坐在华的身边,把头依偎在华的臂膀。这份情愫,让华感觉到世界充满一片温馨与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