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渔舟炊烟袅, 夏来浑水”打过“跃。 散学儿童倚斜石, 乱试深浅急垂钓”。 每次轻吟这首小诗,就会浮现起绛溪如画,儿童垂钓的美景,就会念想家乡绛溪河里的活崩乱跳的黄辣丁。 都说“民以食为天”, 对于美食,我总是若梦中情人般的念念不忘! 板桥的石磨豆花,金元的土味羊肉,乌棒桥的火烧黄善…… 巴掌大的玉成桥,那些富有泥土气息的味道,总是在梦中诱惑着我辘辘的肌肠,闭上眼睛想一想,都会垂涎三尺。 在乡坝头, 黄辣丁有一个很生动的名字,叫打过啵。 看起来弱不经风的生灵,却是水中一霸,不仅捕食生猛,而且背上还暗藏一把锋利的刺,很多不明就理的人们,卒不及防之下,就会被它刺得鲜血淋漓。 真的应了乡坝头的那句老话,美味险中求。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一个礼拜也难得吃上一顿肉,由于营养跟不上,经常头晕眼花,还影响了学习。 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琢磨来琢磨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父亲把家里的针烧红,弯曲,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鱼钩,然后拴上尼绒线,用干透的高梁杆做鱼飘,简单的系在竹杆上,一根很土很实用的钓鱼杆就大功告成了。 绛溪河沿岸,清水浅浅,杂草丛生,赖巴石遍布,成了黄辣丁栖息的天堂。 父亲说,“太阳红,鸡进笼,不如晚上打电筒。” 我不是很懂钓鱼,但从父亲的话里,我知道钓黄辣丁的绝佳时间必须是在晚上。 其时,夏月当空,凉风习习! 父亲站在石包之上,熟悉的穿好一条蚯蚓后,将饵远远抛入河中。 手电筒的光洒在静静的河面之上,只要浮飘一动一沉,一条一二两重的黄辣丁就已经乖乖的做了阶下之囚。 二三个小时下来,十几条黄辣丁到手,就可以满载而归了,有时运气好,还可以捉到几只肥美的河蛙,算是意外收获了。 这儿,不得不夸一下母亲的厨艺,在没有味精,没有调料的年代,仅凭家中的一坛泡菜,竟然做出了至今让我念念不忘的黄辣丁味道。 或炖或炸,或烧或煮,都是那么的鲜嫩美味,富有营养。 一杯薄酒,一盆闪亮油珠的黄辣丁,味道依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回忆却显得有些匆匆忙忙。 漂泊在外, 很久没有去钓鱼,也很久没有尝过泡菜黄辣丁的味道了。 田间地头,年迈的父母依旧辛苦的劳碌着,只有那份亲情依旧浓烈如初。 朋友说,品新津的黄辣丁吃出的却是城市味道! 我笑了,带着朋友在夏日的绛溪河畔走了一遭。 落日余晖,闷热中多了几分清凉,掬一口山泉,尝几颗山枣,穿行在热乎乎的稻田埂间,偶尔触碰到绿油油的禾苗,痒痒的,脚背上不知不觉的,已经划上了一道道红红的口子。 稻香扑鼻,只是无缘听取蛙声一片,远处的山,近处的树,还有那烟囱里荡出的袅袅炊烟,像极了山水画,不,本来就是山水画。 我有些醉了,朋友也有些醉了! 在锅碗瓢盆叮当的碰撞里,我又闻到了熟悉的泡菜黄辣丁的味道。 没有城市的烟火,没有人为的喧嚣,只有乡土的味道。(巫昌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