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深处开满花,伏牛山下我的家。山青水秀人人夸,梦里梦外都想她!…… 我的故乡就座落在豫西伏牛山下一个东西狭长的山谷里,村庄不大也就百十户人家大概有三四百口人的样子。我家的老屋就在村子的正中央,整个庭院坐北朝南,通风透亮、光线十足。屋前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条小河穿过村庄,一路欢唱的向东流去,屋后有一个一亩见方的水塘,岸边栽满了枣树椿树以及洋槐树。 自打我记事起我们一家人就生活在这个庭院里了,后来听父亲说起原来这座院子是他花三百元从外迁到别的地方落户的邻居家买来的。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光,虽说那时候的钱顶用,但是现在都市里一个卫生间的价钱要是放在过去差不多都能买到我们一个村庄所有的房舍,听起来真是觉得有点滑稽好笑和不可思议! 庄户人家的庭院一般都是小四合院也就是三分地,如果按照现在的面积平方来算的话也就是二百平方左右吧。原来只有三间土坯瓦房,后来家里经济条件稍微好转,加上省吃俭用又盖起三间东厢房和三间邻街平方。 庭院里有一盘石磨,那时候物资匮乏电力落后,左邻右舍的生活用粮都要靠这位默默无闻、乐于助人的老伙计来完成。只要人们围绕着石磨四周来回走动几圈,白花花的面粉就从石磨的肚虮眼里哗啦啦的四处流下,一个月的口粮也就不用发愁了。 春天来的时候,房前屋后的洋槐树枣树等都争先恐后的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整个院落都沉浸在香甜美味沁人心脾的花香之中。我家门前有一片十分开阔的平台,每天放学之后我们一群小伙伴就会从河边的土堰上挖来泥土,在石头上做出大小不一、形色各样的泥炮,用来比赛看谁的声响大,凡是输了的都要用自己的泥巴为赢家的泥炮窟窿给补上。 过不了多长时间大伙就又变换花样玩游戏,像过家家、割韭菜等等好多连我也叫不出名字的妙趣横生的游戏,为我的童年增添了无尽的乐趣和甜美的回忆! 夏天来临的时候,整个庭院都掩映在一片绿树红花之中,连炎炎夏日那火辣辣的太阳好像也变的柔情娇嫩、多姿多彩起来! 由于瓦房冬暖夏凉经常有蛇类爬行在屋梁上游走乘凉,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家人怄气之后,我就拿来一条凉席在地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觉得衣管里凉嗖嗖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蠕动,定情一瞧我的妈呀,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有一条大花蛇跑到我胳膊窝里凉快来了。吓的我是哇哇大叫也顾不得和家人怄气,家里人则赶紧过来把我的上衣脱掉,用乱棒将那一尺来长的大花蛇打的皮开肉绽一命呜呜,不过现在气候变迁已经很少能觅到蛇的踪迹。 秋收的时候庄户人家就把玉米剥去外衣编成一辫一辫的搭在瓦房顶或者就地取材利用有利地形挂在房前屋后的树杆上,金黄金黄的玉米为贫穷落后的农家小院增添一道令人心旷神怡的亮丽风景,使勤劳勇敢、朴实善良的庄户人家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多了一份憧憬和希望。 冬天的庭院也别有一番韵味和情趣。一场大雪过后雪过天晴,瓦房顶上的积雪在太阳的戏吻之下开始融化,成排的雪水像散了架的珠子似的顺着屋檐往下流,傍晚时分气温骤降,那些还未来得及落到地下的雪水,就被冻成上粗下尖的冰柱子悬吊在屋檐下,像一排排列队的士兵一样威武壮观,绚丽多彩给枯燥无味的农家生活带来一丝勃勃生机。 我在这低矮破旧的老屋里生活了整整二十年。后来几位哥哥结婚生子、成家立业陆陆续续都在外面盖房搬了出去。我也在村子的东北角安了新家,并劝说父母搬去同住,起初父母不同意也许怕和我们在一起居住不方便,也许他们舍不得与老屋的那份深情厚谊的原因吧。 直到后来我偷偷把他们的床舍衣柜都搬走,无奈他们才搬到我的新房里一同起居。如今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见证了一个家庭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兴旺衰落和喜怒哀乐的老屋,已经光荣的完成了他神圣的使命和职责。静静地躺在那里独自沉醉其中,细细品味他那曾经的辉煌和过往。 故乡的老屋如同一本泛黄的日记,只要轻轻的一去触摸他,那些已经逝去的美好回忆,就像一幕幕电影似的跃然眼前、历历在目!犹如一坛尚未启封的陈年老酒,年代虽然久远却绵味醇香,源远流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