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这个地方水土流失严重,自然植被破坏严重。山上几乎是光秃秃的,这样的环境人们烧柴就非常紧缺了。你砍他砍就更加紧缺了,。70年代的孩子们在寒暑假都要出去给家里砍材的。所谓的柴不过就是一些蒿草之类的禾草,砍的时候必须连根刨出来,这样就比较耐烧的。 在冬季太阳不错的时候,孩子们会三五成群的相约去大山里砍柴,这是个有趣的劳动,孩子们一个个拿着绳子,扛着小镢头,一路上打打闹闹,在空旷的山野里大声唱歌呐喊然后聆听那山谷里的一连串回声,大山总是如实的把我们的声音一声连一声的回了过来特别有趣。尽情感受着那在家里没有的自由。当然了要砍像大人们那样一大背柴是不容易的,那个孩子砍了了像大人那样一大背的柴,其他孩子会羡慕的,有的孩子砍的少了会不好意思的,因为这样背着那少的可怜的柴禾是很难为情的,有时会遭遇路人的奚落,“哟是谁家的孩子哦,今天在山里看见喜鹊了吗?啊哈哈哈”意思就是说你那点柴不够喜鹊窝大的。 柴是不容易砍的,有时候忙碌了一天也砍不了多少,在那干枯的山里是没有水喝的,嗓子干的像沾在一起,每当渴的时候大家一起去那一天照不到阳光的山跟底下,找没有消融的积雪吃,用镢头刮去上面的脏雪,吃那下面比较干净的雪。别说这个还是特解渴的。70年代每个生产队都有一块护林地,这个地里的是禁止砍伐放牧的,栽有许多树木,有专人看管,一般护林人都是一个村子里比较难缠负责的那类人。我们有时候会路过护林地,看着那半人高茂密的蒿柴发馋,心想要是让我们进去砍半小时多美哦想归想谁也不敢进去的,让护林人抓住那可不得了。你看说曹操曹操到,护林人来了,老远就指着我们几个孩子骂开了,“那里来的娃娃,又想进去偷砍了,趁早滚球的远远的,让老子逮住剥了你们的皮。”没戏孩子们一个个离去。一天下来要是我们都砍的不少那是最愉快的事,大家都砍的差不多一样多相互之间没有了尴尬,一路上都会骄傲的,不要担心路人的奚落。回到家也会受到家长的夸奖,“哟俄娃回来了,砍的不少哦俄娃顶上事了哦”。 记得有一次夏天下午放学后,我约几个孩去脑畔山上的后沟里去砍柴,低沟里的柴禾好茂盛哦,我们都在贪婪的砍着,都砍了一大堆,那是一个月圆日子,所以天黑了都没有什么感觉,当我们捆好柴从沟底上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轮明月从山顶露出来了。啊现在我们才感到不妙了,几个孩子已经怕的声音发抖了,回不敢回留不敢留,我说没什么的我压后,让一个比较胆大的走在前面,胆小的夹在中间。就这样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走着,月光在树顶穿透过来形成一条条直线,一切是那样的寂静,突然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传了出来,我们一个个都吓的不敢动了,是什么啊?又一声来了,我知道这个的是猫头鹰的叫声,其他几个孩子都不敢走了就地坐下。我说没什么啊是猫头鹰的叫声,不过是一种鸟罢了。这样大家才强打起勇气往回走了。大家都盼望着走过那个山头,那样就可以看见县城的灯光了,可以听到高音喇叭的声音了。 终于过了那个山头了,看见了城里的一片灯火灿然,听到那高亢激昂的高音喇叭声,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不过还要路过一片坟地,那也是一个令人恐怖的地方,但总归比树林里的感觉好点。还好我们隐约听见大人们的叫声,大人们胆心不过一个个到山上找我们来了,“哎——是你们几个吗?”我们连忙回应:“是我们啊————”“哎哟咋回来了你们把人怕死了啊”是啊总算回来了,有惊无险我这样感叹了。那个月夜那片树林我现在都记得。那远去的砍材的岁月,童年的伙伴我都永远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