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我的童年生活还是蛮充实蛮快乐的。尽管那个年代物质极度匮乏,但我们这群“野孩子”能自己“找乐儿”。一个陀螺,几根冰棍儿棒,亦或是一把杏核儿,就能让我们玩上大半天。 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玩“占山为王”的游戏,有一个叫小东的小伙伴,自封为“海陆空三军总司令”,负责指挥“鬼子”抢占“红方”的山头儿。那小子真是神气儿,头戴自己编制的柳条儿草帽,脚穿一双漏风鞋,腰里扎一根破皮带,上面还斜斜地别了一把木头枪。哈哈,那可是典型的“三点式”,因为他其余的地方寸缕不着!小东这么一出场,我们都笑软了。再加上他还别出心裁地在自己鼻子底下画了两撇小胡子,怒目圆瞪,很夸张地拔出木枪一挥:“杀给给……”“红方”官兵此时早已笑岔了气,阵地很快就被“敌人”占领了。 那时候小伙伴们家里大都很穷,一把糖豆儿,几块地瓜干,都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更不要说是甘蔗了。对了,那时候我们管甘蔗叫“甜杆”。也不知道是谁编了一套顺口溜儿,其中有一句是“解放台湾吃甜杆”,于是我们便天天盼着解放台湾。甜杆到底有多甜,谁也没吃过,只能凭空想象了。我们队生产队长有一房亲戚在南方工作,那一年回家探亲捎回几根甘蔗。那天队长的小儿子正蹲在门槛上嘘嘘啦啦地吃,把我们馋的呀,眼里都伸出手来了。等小家伙吃完进去后,我们便捡起他吃剩的甘蔗渣子,狠命地嚼,使劲儿地吸,终于算是尝到了甘蔗的滋味儿。 印象中我们那时还是很能干活儿的。主要是拾草:串杨叶,扫柳叶,拖着耙搂草……也不知道那时为何那么缺草烧!再就是剜野菜。每天放学后,我们便挎上粪篓子,带上炝锅刀,到野地里或田埂地头挖野菜。什么菜都有,像苦菜子、灰灰菜、老牛车车、马虎铃铛……多的是。挖回来就喂鸡喂猪喂兔子,人也吃。我家那时就喂了一对兔子,白毛红眼睛,很是惹人喜爱。小白兔最爱吃苦菜子和曲曲芽,我和妹妹出去剜菜时就专门剜这样的。有一次我正要喂兔子苦菜吃,忽然发现少了一只,就问奶奶。奶奶说死了,埋在石榴树底下了。我不由地放声大哭,边哭边用碳铣子抠,到底抠出来逼着母亲给炖着吃了。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多“快活”……只可惜如烟的往事连同纯真的童年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孩子呀,虽说是物质条件好了,要什么有什么,可我总觉得似乎少了点儿什么。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