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绿色的季节,走过了烂漫的日子,凉爽的秋风,吹开了满山野岭的韭菜花。村庄整体搬迁,远离了山野,韭菜花那淡淡的芳香,却依然在新村楼区飘荡…… 中秋之夜,二婶送来了刚碾的一碗韭菜花,品尝着韭菜花蘸豆腐,那新鲜浓郁的香味,勾起了我儿时拔韭菜花的回忆。 立秋过后,一场透雨,山野上的韭菜花争先恐后地开放,那一根根绿色的苔茎,顶着一蓬攒聚在一起的花朵,白中带粉,朴素淡雅。野生韭菜的性格刚烈,不恋肥沃的土地,单热干旱贫瘠的山坡。不与庄稼争肥夺食,单与野草为邻,与荆棘为友,伴清风,吸甘露,自由自在的在逆境中微笑。 秋来韭花香。小时候,每当韭菜花开的时节,经不起花香的诱惑,我和弟弟总会央求母亲上山拔韭菜花。说是拔韭菜花,其实是连茎带叶一块拔。山野上,荒草丛中,似天上的星星一般,韭菜花星星点点。母亲寻找到韭菜花较多的地方,就拨拉开荒草,一棵一棵地拔起。荒草中的韭菜花,茎长花大,叶多嫩绿,拔起来却十分费事。我和弟弟怕麻烦,专拔荒草少的乱石堆中的韭菜花。乱石堆中的韭菜花,虽然茎短花小,叶少粗糙,但是数量繁多,拔起来也方便。面对白花花的韭菜花,我们常常是光掐花,不拔叶。闻着韭菜花香,我们很快就拔满了筐。 拔来韭菜花后,一家人坐在一起精心摘去黄叶和枯草,清洗干净,切细了放到一个大菜盆子里。我和弟弟用推碾把棍抬着半桶水,母亲端着洗净切好的韭菜花,上碾场碾韭菜花。来到碾场,母亲先要靠近碾盘闻一闻,确定人家刚碾过豆子后,便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小瓢玉米倒在碾盘上,摊开来碾。此举叫“粘碾”,为的是除去碾盘上的豆腥味。确认碾盘上没了豆腥味后,母亲扫下碾细的玉米面,用水刷净碾盘和碾磙子。然后把韭菜花、辣椒、盐倒在碾盘上,摊均匀了,叫我和弟弟过来推碾。我们抓住碾把棍推起来,石碾磙子一圈一圈地滚动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我们推着,母亲则用小笤帚,一手扶住碾磙框,一手不停地把碾磙子压挤到碾盘边缘的韭菜花扫回去,一边不停地说着“慢着点,慢着点”,我们喜欢推着那重重的碾磙子,看着一圈一圈的碾磙子滚过后,原本是一朵一朵的韭菜花在自己的劳动下变成碎碎的韭菜花泥,心里便会升腾起一种成就感。母亲的话,我们根本听不进去。推着推着,石碾磙子也被染成翠绿色。不多时,碾盘上便有了厚厚的一层韭菜花酱,那浓浓的香味便弥散在大街小巷…… 碾完韭菜花后,回到家我们急忙拿出几个干硬的煎饼,小心翼翼地摊开煎饼,抹上厚厚的一层韭菜花酱,干硬的煎饼,被韭菜花湿润后,便很容易地卷起来。我们大口吃着还略显青草味的韭菜花煎饼卷子,推碾的劳累顿时全消。碾好的韭菜花,母亲通常是装在瓷罐里,为的是保存的时间较长些,鲜绿色也能保持的较久些。 碾了韭菜花,我们的菜桌上就会丰富一阵子,韭菜花拌咸菜、韭菜花炒鸡蛋、韭菜花蘸豆腐……韭菜花变着花样儿改善着我们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