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过旅途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吗?每当我坐上长途客车,或者火车疾弛在江南的乡间,就会看到那些白色或者黄色的的普通蝴蝶,迎着和煦的微风,骄傲的煽动脆弱的羽衣,成群结队地飞过寂静的春天的道路,全然不顾疾驰火车的轰鸣和汽车的碾压。在永不停息的微风的吹拂中,它们和这些庞然大物相遇,时时把自己斑驳的身影撞向坚硬的挡风玻璃。它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香消玉损,粉身碎骨了。也许,所有的一切,对它们都意味着享受和陶醉。在大自然的奢侈的恩赐里,它们心里只有追求自由的念头。它们在宽阔的行车道和隔离林的交界处忘情地逗留,飞舞在黄澄澄的油菜花上,与蜜蜂嘤嘤作伴,和小鸟砸砸为伍。它们的美丽和缤纷在空中飞旋,在骄阳下犹如彩色的飞云,雪一般盘旋,又如金光闪烁的银虹。它们在公路的两边闪动着薄纱般的双翼,在夏天晴朗明净的蓝天下,或者幽暗、寂静的黄昏,像彩缎一样延伸,一直到看不见的远方,直到寒冷的冬天来临。它们喜欢阳光,既不贪图艳丽,也不嗜好晦涩;它们已经把仅有的短短一年最美好的青春,交给了生意盎然、运筹帷幄的大自然。它们像宴会里纵情宾客,在绚丽的季节里忘记生死,沉醉于无人注目的、但是最让它们激动的篝火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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