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就这样不期的来了,望着雪后还露出那么一点点绿儿的草坪,我知道,冬天真的来了,让我错愕——时间的流逝真快! 北方没有暖气的冬天像一个空旷的北极雪域,无处可以躲避寒冷。而南方仿佛突然变了坏脾气,据说也刺骨的让人心怯。
回到自家室内近30度的温暖,使我透过客厅落地玻璃窗眺望晚秋景色时,像是在博物馆的某个房间里欣赏一幅精美的图画。有飞机从晴空里滑过。我抬头看着长长白色的尾翼气旋时,阳光有些恍惚。透在双层的塑钢窗户,使我体会到了家的温暖。
夜晚,仍然可以象初夏一样,只搭上一条薄薄的毛毯。爱人柔柔的身躯就在身旁。孩子奶奶的体香仍在鼻尖儿,这一切让我感觉心里有难以名状的温馨,真的说不清,只是甜甜的睡去。冬天是需要家的呵护的,家,可以让我躲避冬季的寒冷。
冬天来了,那么秋天去了哪里?
看着遍地金黄的秋菊,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枫,看着随风飞舞的落叶,我想起了记忆深处那个久违了的故乡。在城市生活的很多时光里,我已经很少能够想起那个古老的小海城。只有在秋天的金黄色的感动里,我会倏忽的闪现出和叔们扛着渔网,然后在夕阳的辉映下,我们拖着长长的身影赶回家。放下一身的腥味,放下一大串的鱼儿或者什么,然后吃着香喷喷的晚餐,喝着鲜美鱼汤的快乐……缭绕的炊烟,是我至今飘拂在心头的难以抹去的思绪。
我原本以为,有了老婆和孩子之后,她们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然而在我真正的长大之后,我才发现,我生命里最深最长的那条根脉,依然来自生养过父辈们的那个小城。因为,在那里,有我年迈的老人。就像父亲的眼神,一直延伸到了我所有到过的角落。
我才知道,在四季漂泊的日子里,冬天是属于妻儿的,秋天,是属于故乡的。如果在循环不息的四季轮回里非要找出一个起点的话,我坚定的以为她们都来自秋天,而不是春天,如同我的一切,都从那个小城走来一样。当落叶归土的一瞬间,当老的生命因成熟而陨落的时候,所有的种子开始生成,这才是一个生命真正的起始。
就像父亲,当他老去的时候,我们才真正开始长大。
在一年四季的漂泊里,原来,我永远走不出故乡的芬芳,走不出亲人的殷殷牵挂。冬天来了,秋天其实还在,只是它转换了存在的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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