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水乡,自然就带着湿润与细腻;长在戈壁,必定会染上粗犷与豪放。——题记
先简单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一个比较情绪化的人,要是遇到能和自己的内心产生共鸣的人或者事,我的情绪就会被调动起来,用很多朋友的话说就是多愁善感。
回来的这段时间,办公室的同事们都在说我变了一个人,说我不发脾气了,变得温和了。楼道里再也听不见我在班里批评学生的大嗓门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仔细想来,这种变化应该是从苏州开始的。
余秋雨在《白发苏州》中有这样一段描述:
苏州,能给我一种真正的休憩。柔婉的言语,姣好的面容,
精雅的园林,幽深的街道,处处给人以感官上的宁静和慰藉。现实生活常常搅得人心志烦乱,那么,苏州无数的古迹会让你熨帖着历史走一定情怀。有古迹必有题咏,大多是古代文人超迈的感叹,读一读,那种鸟瞰历史的达观又能把你心头的皱折慰抚得平平展展。看得多了,也便知道,这些文人大多也是到这里休憩来的。他们不想在这儿创建伟业,但在事成事败之后,却愿意到这里来走走。苏州,是中国文化宁谧的后院。
之前读到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只是生硬的想象,由于没有亲临,所以时空的差距也造成了理解上的困难,因为没有共鸣。
刚到苏州的时候下着雨,很细,是只听过没见过的牛毛。关于打伞我是这样调侃自己的:打伞可以分三中,第一,有伞可打,是一种幸福。第二,没伞可打只能说是无奈。第三,有伞不打,那可就是一种境界了。所以我就养成了下雨不打伞的习惯,假装自己的境界很高,其实到底高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可能连一厘米都不到。
不过我认为,这样的牛毛细雨是一定不能打伞的,作为北方长大的人来说,一辈子能有几回走在这样的雨中呢?所以我又开始装,其实不装也没办法,手上也没伞啊。不过也正是这偶尔遇见的细雨,让我从一下车,心思就在不知不觉间感染上了细腻。
我们就是沐浴着这样的细雨走进拙政园的,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本想搜集一些介绍拙政园的资料的,但是一想,那不是我的东西,于是我还是说说我自己内心的感受。
拙政园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并不是它的亭台轩榭,而是那一段段由鹅卵石、碎石铺成的小路以及路上的图案。有鱼戏莲叶间的,有绳结,有蝙蝠,寓意不约而同都指向吉祥幸福,很是别致。轻轻地从这养的路上走过,步伐无意间就变得缓慢,以至于驻足,低头。
现在想起来,幸好那天的天气阴沉着,否则我们更多的忙于擦汗以及抱怨天气的炎热了,正是因为阴沉着,园中的一切在细雨的浸润下才变得更加娇细,有情致。那是就有一个想法从心底生出:这座园子要是我的就好了。
下面我要说一说的是平江路。
当放下行囊,闲来无事我就和郭飞老师走出宾馆。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着,突然想起一位同事是苏州人,打电话问他,他告诉我你去平江路转转吧。于是打开百度导航,向着未知的方向走去。
在傍晚,伴着有些昏暗的灯光,穿过到达平江路最后一条胡同的时候,两旁的小家风情,以及每隔几十米就会出现的某某故居一下子将自己带进了水墨画一般。我也仿佛一下子明了了《白发苏州》中的所写与所感。温婉,细腻。即使带着满身狂放,长着一身犄角,在如此的环境中走着走着,你的速度就会不由自主的变慢,那些狂放渐渐的被抖落,犄角也慢慢的被打磨的圆润。
那天只能说是踩点,走过平江路之后他在我脑子里就挥之不去了,一路上有很多有特色的小店,都绕不开温婉二字,即使人声鼎沸,可内心总是平静的。回去之后我就向大家极力推荐,一定要去平江路转转,即使什么都不买,也要去。第二天傍晚,约着几个人,又一次去了平江路,这次走的很慢,慢到感觉时间都能溢出来。也正是因为慢,才能在内心深处找到自己以前不曾留意过的东西,这种东西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直到走着走着,看见天空中即将圆满的月亮,和眼前的“猫的天空之城”小店的时候,心中的情感一下子被迁到了两个人身上,我的妻子和一个好朋友。于是就进店,给他们一人寄了一张明信片。
苏州的夜晚来得太快,我们的脚步最后不得匆匆一些,但就在这样的匆匆中,依然驻足在意见小酒吧门口偷听了酒吧小老板陈老实的一曲“野百合也有春天”,我不知道他的吉他弦是否因为我的偷听会断,可是我的心弦已经在抖动了。
说起苏州,唐伯虎是绕不过去的,他自称江南第一才子,我们对他印象深刻的很大原因,得益于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他不干正事,风流落拓,只知写诗作画,这首诗就是对他真是的写照:
不炼金丹不坐禅,
不为商贾不耕田,
闲来写幅青山卖,
不使人间造孽钱。
他身上体现的不正是苏州的温婉与细腻吗?后来又有了一个对《水浒传》、《西厢记》、《左传》等书都作出评点,为文学批评作出卓越贡献的金圣叹。而“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对于学中文的人的文化意义了,就不仅仅是只停留在驻足观景之间了,尽管没有亲自敲响寒山寺的钟,但是到了苏州,那声响早已经在心中绵延不绝了。
我们的住处很特别,并不是这酒店本身,特别之处在于,它的旁边就是贝聿铭故居,贝聿铭何许人也?我们所熟知的苏州博物馆,便是他的设计,此外,法国巴黎卢浮宫玻璃金字塔,北京的香山饭店,香港中国银行大厦也都是出自这位大师之手。而对于我们这些过客来说,能与他的过去相邻,已然被他的气场所感染,也成为我们的荣幸了。
去过苏州的人都感觉苏州缺少些什么,因为这里太细了,太腻了,以至于每个路过的人的皮肤里都能够渗出油来,也正是这种感觉,让你原本的性格感到压抑,感到困顿。那么,我们就把这种缺失统称为大气吧。可是大气对于这座城市来说是不适用的,来到这里,不用提醒,你自然就会酝酿,酝酿一种娇小的情绪,直达心底。
走的时候,我已经发觉了内心的变化:言谈温雅,步伐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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