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楼宇的某个窗户里传出的阵阵萨克斯的声调,不协调的像是得了胃病的肠胃,在一阵轻重缓急,一阵嘈嘈切切之中,令人纠结的无比想逃离出屋子。天,阴霾着,远方的那些乌云浓重的郁结在一起,你可以清晰的看到天地之间的“脉络”——那偶然乍现的闪电——嘹亮了远方的天空,点缀了眼前的苍穹。
城市,在这样的天气里显得有些落寞,但络绎不绝的行人,却丝毫没有因为将要下雨而步履匆匆的意味,他们依旧如这沉闷的气候般,热闹的穿梭于大街小巷,流连于叫卖着的地摊。任由我的脚步,毫无意识的凌乱的踱着,我痴痴的望着,那天际间若有若无的光亮,忘却了自己此刻置身于喧嚣的闹市。遇到红灯便转弯,遇到绿灯便直行,放目四野,似醉如痴。风,似鼓胀的气球,你稍一松开口子,急急的气体便不断的涌出来,呼呼呼的吹在脸上,同时也吹散了这窒闷的空气。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我的心情也随之慷慨起来,因为这样激昂的诗句,信步游走,不经意之间便踱入了,不久之前和友人闲坐的处所。
那是一个偌大的园区,陡斜的上坡,让我在漫步之时便暗叹:是不是梁实秋的雅舍便是如此呢?进了园门是许多条幽静的小道,他们分叉成几个方向,似乎你从一开选择了一条路之后,便是不同的境界了,殊不知,其实条条岔路都通向同一个顶点。
我站在山顶依旧仰望这令人痴迷的天空,那阴阴郁郁的云朵,似乎离我的头顶更近了一些,仿佛伸开手去便能够攥紧在拳头之中。遂古之处,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屈原在举目星空之下,接连发出这样的问句,更多的应该是包涵着感叹的吧。
随性而行沿着一处凹地是一个不大的水塘,里面散落着人为的痕迹,几只卡通版的鸭子浮艇恣意的随风飘荡着,偶有的一片落叶,跌落水中,激起涟漪不断。
有时,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他顿了顿继续,如果自己不是很能确定的话,那么就把这个权利交付于时间吧。他说,他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另一个城市生活大半年,他说,其实自己还是想留在这里,舍不得走,他说,但是人总是不断的在想去改变点什么。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离开这样的城市一段时间。
我还是会回来的。他这样说的时候,阳光恰当好处的,照射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对于我来说,的确是舍不得这样的一个好友从身边暂离,我注视着那荡漾的涟漪,思绪如此般散开,却再也收不拢了。
那年北方一如既往的下了几场瑞雪,纷纷扬扬的染尽了一切其他颜色,满世界的白色,渲染着浓重的冬季,这个北方特有而南方不常见的气候。莹白色的雪地里,三个如蝼蚁般的小人在阳光底下奔跑,嬉闹,然后煞有介事的堆出了一个雪人,他们的欢笑似乎还在那河流上回荡,冻红的双手早已不再寒冷,但是这些却早已根植于我的脑海之中,于是,思念也变得甜美起来。
我们都不得不鞭策自己前行的步伐,不是么?下坡路上的那只大黑熊,它早已习惯在别人火腿肠加上啤酒的诱惑下,表演它的绝技,打滚儿了。我还记得,我们仨当时矗立在边上看了许久,那头憨熊的样子,边看边笑着比划的那些过往。一路上,我们驻足观望溜着狗狗的人们,也会停下脚步看看走过的那条长长的路,途经的小商铺,现在依然继续着它的历史,道路两边的植物却早已枝繁叶茂的成长。
城市,也有着它自身的呼吸,这里,很多事物已经物换星移了,而你居住的那个城市,是否也如我的城市一般,在阵痛中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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