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男孩!
时间:2010-09-07 19:36
来源:半壁江 网
作者:二月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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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越是珍贵的东西,越会容易从我们的生活中悄悄的溜走。记忆,深深刻在心中的岁月痕迹,同样容易被人淡忘,直到留下一抹模糊的烟云。 我的童年记忆,现在能记起的已经不多了。但是,他却像是一个顽童般,时常在我脑海中不经意间的跳出。 我是一个男孩,
或许,越是珍贵的东西,越会容易从我们的生活中悄悄的溜走。记忆,深深刻在心中的岁月痕迹,同样容易被人淡忘,直到留下一抹模糊的烟云。
我的童年记忆,现在能记起的已经不多了。但是,他却像是一个顽童般,时常在我脑海中不经意间的跳出。
我是一个男孩,可我出生的时候,全村的人都以为我是个女孩。不为别的,只因为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别人问起,他都说生的是一个女孩。这样一来,你传我,我传你,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某某家又生了一个女孩!
我有一个姐姐。
在农村,无论是哪一家,要是第二胎还是一个女孩,估计都不会高兴。可是,在我出生的当天,父亲买来了一大卷爆竹。点燃,那声音噼里啪啦的响得全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村里的人便开始议论起来。
“呵呵,这某某(指我父亲)还真是的,又添了一个姑娘,还这么高兴。”
“你知道个什么,多放点爆竹,图个吉利,下一胎说不定会转。”
……
满月的时候,父亲买回了很多糖,挨家挨户的叫人来喝茶。这在我们那里是一个大习俗,无论谁家有了喜事,都要遣同姓的小孩去全村跑上一趟,请过来在家里坐一坐,喝杯茶,闹一闹。
看着父亲大把的发糖,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容,有些人便又开始问了。
“你家真的是又添了一个姑娘?”
“还没有见过谁家添了姑娘像你这样高兴的。”
……
甚至,有些妇女跑进了内屋。
刚满月的孩子,是不能抱出来的,怕风吹着。这么小的孩子,单单从脸面上是分辨不出来男女的。可也就奇怪了,那些进了内屋的妇女,愣是没有一个人去掀开我裤裆下的那片尿布。
或许,是怕母亲不高兴。进去的妇女都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客套的好话,但更多的是安慰。
“哎,生个姑娘好。姑娘大了是父母的小棉袄。”
“是啊,养姑娘不操心。”
……
喜庆了一天,还是没有人知道我其实是一个男孩!热闹过后,留下的只有父亲自己心中的高兴和全村人不再疑惑的安心。
当时,父亲还是村里队上的会计。我满月后,比较闹。父亲有时就没有去上工。那些队上的干部就说笑到:“生了个姑娘,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
这似乎为父亲缺工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
不久,村里的人也不再拿这事儿当个事儿说道了。于是,我便做了三个月的“姑娘”。
三个月后,真相大白。
一天,我的一个堂族婆婆到家里来玩。看着母亲给我把尿,一脸的惊奇。
“这……不是说生了一个姑娘的吗?”婆婆转而大笑起来,大声喊来父亲,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还开这种玩笑。”
父亲笑着说出了一切。
村里又似炸开了锅,很多人都是笑着跑来问个究竟。知道了真相,却又一脸的埋怨。
“难怪当初放那么多的爆竹,敢情是生了个男孩啊。”
“我就说嘛,谁家生个姑娘还发那么好的喜糖。”
……
接下来的日子,却也平静。只是偶尔有些人还在说笑父亲,说父亲这是穷开心。
如今,父亲对我说起这些事儿的时候,竟然还是一脸的笑容,毫不掩饰。
对于父亲说的这些,我自然是一点也不记得。但是,我记忆中,家里确实是在把我当作女孩在养。也许,那时家里穷,上面还有个姐姐,衣服是不用再买的。这在当时叫做穿衣服捡上面的破烂儿。我现在还能够模糊的记得,我似乎还穿过一条花布裙子,也是姐姐穿过的。这做裙子的布很厚,上面的印花很淡、很素,花样却是大朵大朵的牡丹。后来,母亲添了些碎布,做成了一个电风扇的布罩。几年前的一次搬家,还真找到了。
长大了,对于父亲说的这些,我还是半信半疑。
村里有一个矮大叔,常年在外打工。可是,他回来每次看到我的时候,总是要上前来说道:“诶,假姑娘在家啊。”
我笑一笑,没有说什么。
于是,他便会加上一句:“真是长大了。以前这么说你的时候,总要被你骂。”
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人这么跟我开这种玩笑。看来,父亲说的还确实是真的。
对于这些让我多少有些尴尬的玩笑,我却没有任何的抵触。当年,父亲穷日子里的穷开心,却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颗种子,载着那些美好,悄悄的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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