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身上承载着家长的希望,孩子被家长视为心肝宝贝,这是人的天性使然。记得儿子刚出生那会儿,妻子怀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坐在沙发上,嘴里经常在絮叨:“宝贝啊,快快长大,让妈妈腾出时间,给你挣钱娶媳妇”。在妻子满含期待的眼神里,我分明读到了初为人母的妻子内心对孩子的一种期望和爱意。然而一切恍如昨天,好像才一忽儿的功夫,便不再听到妻子那熟悉的唠叨之声,儿子已经长成二十大几的小伙子,并且已经大学毕业,在远离家乡的异地城市工作上班。回顾儿子的成长经历,似乎只是短暂的一个瞬间,便在不知不觉中就长大了。 我和妻子都从事教育工作,两人生性淡泊,没有特别远大的人生追求目标。每天在教书育人工作之余,总会挤出一些时间和儿子在一起玩耍。生性仁慧的儿子,性格文静,内向,自小不是十分的吵闹,每天将儿子抱在怀里,看着他那明亮的眼睛和憨态可掬的小模样,工作的疲惫立刻被荡漾在内心的一种幸福冲动给融化了。有时和妻子开玩笑说:“孩子真是上帝送给父母的最佳礼物。”每天在和孩子朝夕相处的过程中,有时会在孩子身上找到自己童年的影子,孩子的一颦一笑,在带给自己快乐和幸福的同时,也让我们体会到为人父为人母的一份艰辛,同时也感受到了肩头的那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也体验到父母当年养育我们的艰辛。人生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延续我们人类族群的过程中,同时也在延续着一种博大无私的爱。正是这种爱的力量,让我们人类在文明的进步中,不断提纯着我们作为人的品格和德性。 孩子是父母的希望,在孩子的身上寄托着家长们太多的梦想。记得孩子刚满周岁的时候,妻子便开始期待着孩子自由地走路。虽然孩子已经能够站立,但怎么也迈不开腿。细心的妻子于是想出了一个主意,将孩子喜欢的玩具,放在他的面前,让他自己去拿。只见儿子摇摇晃晃,望着面前的玩具,满脸着急的样子,就是迈不开腿。看着儿子似哭非哭,满脸期待,望着我们,乞求帮助的可怜样,我的内心充满了怜悯。可平时对孩子百依百顺的妻子此刻却像换了另外一个人,任凭儿子站在哪里着急,自己却无动于衷。儿子终于大着胆子,迈开了步伐,一步,一步,往前慢慢挪动,终于走到了玩具前,就在弯腰捡拾玩具的那一刻,妻子却走上前去,将儿子的玩具,又一下子挪到了更远的前面,只见儿子迟疑地看了一下妈妈,脸上泛起了一丝似哭非哭的表情,但很快又化作浅浅的微笑,于是又开始迈起蹒跚的脚步,朝自己的玩具走了过去。就这样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儿子那稚嫩的小腿便行走自如了,从此他便像出笼的鸟儿,自由地出入家门,几乎很少在大人的陪伴下,与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们快乐玩耍了。 孩子学会走路之后,开始不安分了,稍不留神,便不知到哪儿去玩耍了。一旦看不到孩子,妻子便马上催我去找儿子,生怕儿子出什么意外。记得一个星期天,妻子在做家务,我在读一本闲书。同事们大都回家了,学校里很安静。忙完了家务的妻子忽然想起了儿子,于是便走出宿舍,在学校里四处寻找起儿子来。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妻子回到家着急地对我说:“儿子不见了,任凭我怎么呼唤,就是听不到他答应。”看到妻子着急的样子,我也慌了。与妻子分头在学校找了起来。在学校操场的西北角,学校建设新拉的一大堆沙子后面,我看到儿子一个人正专心致志地用自己的小手扒着沙子玩。任凭大人怎么喊,他全然不顾。看着儿子兴致勃勃,在毒花花的太阳下,汗流浃背,乐此不疲,专心玩耍的样子,我忙招呼妻子过来,和妻子站在树下,远远看着儿子无忧无虑地玩耍。看见妻子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对妻子说:“以后别老看着儿子,给他一点自由的时间,让他做他喜欢的事情。”听了我的话,妻子会心地同意了。 在我和妻子的深情瞩望中,儿子一天天慢慢长大。和儿子朝夕相处的过程中,一些司空见惯的生活细节,让为人父母的我们在不经意中忽略了。直到有一天,儿子初中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高中,离家住校上学的那一刻,妻子忽然觉得心里空牢牢的。闲来无事总爱跟我唠起儿子小时候的一些琐碎的小事来,这些不太经意的小事,在儿子离家之后竟成了我和妻子茶余饭后温馨的回忆。虽然儿子一月回家一次,但每次回家前,妻子总是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等着儿子回家吃饭。当儿子回到家的时候,妻子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跟儿子说,全是一些生活琐事,言谈中妻子虽然一派认真的样子,但儿子却用一种心不在焉的态度,勉强应付着母亲。一旦儿子离家的时候,妻子总是为他整理好行头,并嘱咐儿子不要怕花钱,一定要吃好饭,保重身体,并每次亲自送儿子坐上公共汽车,目送他去上学。妻子的这一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儿子现在早已大学毕业,在远离家乡的异地城市上班。可一旦遇到刮风下雨等恶劣天气,妻子便马上打电话给儿子嘱咐他及时添加衣服。见妻子总是为儿子操心的样子,我有时会提醒他:“儿子已经大了,不要老挂牵他,他会照顾自己的。”听了我的提醒,妻子总是不以为然,还反问我:“谁像你这当父亲的,不把自己的儿子放在心上,好像儿子不是你亲生的?”面对妻子嗔怪的反问,我只是不置可否地笑而不答。 儿子长大了,像一只出笼的鸟儿,在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里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与儿子天各一方,虽然现代化的通讯工具让我们彼此之间随时保持联系,但妻子对儿子的挂念还是有增无减。“儿子大了,我们老了。”成了时常挂在妻子嘴边的一句话。每每听到妻子说这句话时,我知道她其实是在用这句话来排遣对儿子的思念之情。有时看电视,当电视里播放《母亲》这首充满浓浓温情和亲情的歌曲时,妻子眼里时常泛着泪花。此时此刻,我真切地感觉到“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心情正在妻子胸中涌动。念子心切,一种母性的本能让她恨不能马上走到儿子身边。作为父亲,我也思念儿子,每当思念儿子时,我会想一些办法去转移自己的情绪。看看书,练练字,或到阳台上去侍弄一下花草。但不经意间看到挂在墙上的儿子照片,或儿子用过的物品时,思念之情立即油然而生。此时此刻,我便会坐下来打开电脑,翻看儿子的电子相册。从第一张百日照那乳臭未干的憨态童年,一直到激情四射的青春小伙子,一帧帧照片,记录着儿子的一个个成长瞬间,看着这些照片,仿佛又回到了和儿子在一起的那一个个幸福时刻。温馨的回忆,和着幸福的感觉,充盈在胸间,无比幸福和激动。 “儿子大了,我们老了。”这是生命的规律,谁也无法更改。面对远方,心中流淌着一份绵长的思念。作为父母,我们对自己的儿子虽有千言万语想说,虽有无限深情要表达,可多少次拿起电话又放下,生怕我们的思念情绪会影响儿子的工作。于是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在等着儿子给我们打电话。电话里一听到儿子那熟悉的声音,和一句对爸妈的问候, 我们心中就会快乐无比,一连激动好几天。这就是天下的父母,一辈子不图儿女有多大汇报,就盼他们平平安安。 “儿子大了,我们老了,”妻子一句不经意挂在嘴边的话,提醒着我们,要好好珍惜亲情。唯有珍惜,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才会鲜活生动,才会持久和珍贵。金钱有价,情义无价,彼此的思念与牵挂是人生的动力和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