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办事,傍晚才踏上归途,需要坐很久的公交车,从始发站到底站,穿越整个城市的东西。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戴了一只耳塞听音乐,留着另一只耳朵以防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前面座位上坐着一个长发的年轻女人和一位老妇人,她们似乎有交谈,估计是认识。后来那年轻女人突然大声的愤怒叫起来,声音突然提高,我吓了一跳,注意听了一下,是在大声斥责老妇人,听那内容是说自己忙了一天已经很累了,可老妇人还总是啰啰嗦嗦的在给她说一堆大道理。 于是我瞬间明白,这两个人是母女。从年轻女人微侧的脸上,我看到疲惫,不耐烦和委屈。她脸上的妆已经有些花,想必是已经劳碌了一天。老妇人面对年轻女人一通叫嚷,什么也没说。她们俩接下来就一直沉默着。 后来到了一个站台,年轻女人起身说自己下了,我看到她下了车,站在门外还回转头看着车里的老妇人,那眼睛是微红的。 老妇人也扭了头,望着车门外的年轻女人。车子很快开走了。 又过了几站,老妇人也下车了。 窗外,路灯照的道路如同白昼,路边的商店里有或多或少的人在走动忙碌。远处的住宅楼里,是一格一格的灯光。繁忙的城市,她们就这样分别走入人流里,瞬间没了踪影,她们只是万千众生中最平凡的一对母女。年轻女人穿着白色的毛衣,扎着长长的马尾,老妇人是短发,穿着暗红色带白花的家居的棉睡衣。我脑子里一直留着她们的影像。 我也曾经不止一次的这样对我的母亲愤怒的大喊大叫起来,我的儿子,小小年纪,在别人面前都是个乖宝宝,但是常常在我这里歇斯底里的发各种不讲道理的飙。他会在玩游戏打不过关的时候找我哭闹,让我必须帮他打通关,否则说是就要把游戏机给摔了;他会在我早晨喊他起床的时候用小拳头打我,说很讨厌我。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种说法,“小孩见了娘,无事闹三场”。这漫漫人生里的种种不满情绪,在哪里可以找到宣泄的出口?原来我们都生来知道,在母亲那里。母亲厚重如土地,任我们怎样的跺脚蹦跳,她总是沉然不动;母亲慈爱如春晖,无论她心底会有怎样的疼痛,却总是不改那泓平静。无论我们自以为自己有多么的爱母亲,那爱都只如涓涓溪流,与深海般的母亲比起来,总显得那么微薄和细小。 又是春暖花开时,祝愿母亲们,安康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