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亲戚儿子的婚礼中,我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英子,时光的流逝使得英子由苗条的小媳妇变成了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在与她的交谈中,我能感受到,过去的那些经历已让她少却了往年的单纯和易冲动,她的言谈话语显的成熟多了。我不由的在想,若是当年她能有现在这样的思想,那么,她的故事将会是另一种结局!
二十多年前,十八岁的英子经人介绍,嫁给了我的邻居:一个老实巴交的,小名叫阿里的小伙子。热热闹闹的婚礼过后,平淡的日子如流水一般走过,他们没有浪漫的爱恋也没有激动时的吵骂,直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
有一天,阿里突然来找我,看到他沮丧的表情我忙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迟疑不决了一会后,慢慢的拿出了一封信,说让我给他读一下,因为他只上过一年学,所以有些字他是认不全的,我看了一遍这封信的内容,原来这信是英子写给她的同学的,看得出他们已互通书信很久了,爱慕与思念之情尽显字里行间。但我不忍心将全文读给他听,只对他说这是同学之间正常的书信交往,劝他不要多想。然后又找英子谈了一回,无非是对她旁敲侧击的说了一些要珍惜家庭之娄的话,英子听了只是笑着点头。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我们那时住的大多是平房,英子对我很好,我在上班时不慎将手压伤,工伤期间她一直帮我洗衣看孩子,对我可说是照顾有加,有很多无聊的日子也都是在她家渡过的。她家有一个大院,阿里和他的侄子在做麦芽糖,很多人都来她家观看做麦芽糖的过程,她的婆婆也很好客,她又能说会道的,所以家里总是人来人往的。后来我伤好上班了,却又听说英子和一个木匠关系特好,这惹得邻居们众说纷纭,就连她的婆婆也在她生下第二个孩子后,抱着她的孙子悄悄问我妈说:“他娘娘,你看这娃像不像木匠?”我妈免不了又是一阵劝说。
后来,英子和阿里的关系开始恶化,吵闹声常常会传到我的耳中,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的劝说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英子为了避免和阿里更多的冲突,就开始出外打工,她在一个小饭馆找到了工作,是做服务员,听说这个饭馆的老板姓金,中等个儿,看上去满脸横肉,口才却特好,他还有家室,就是这人,让英子改写了她的婚姻史,在英子上班后的第三天,这个老金就将他的饭馆转让了,带着她离家出走了……三个月后英子来找我,那时我已搬家了,难为她还能找得到我,她看上去明显的消瘦了,她说她和阿里离婚了。我吃了一惊,问那老金呢?英子说他过一段时间也要离婚,我当时真想不通他们怎么就玩起真的了,英子和我说起了认识老金的过程……她说那会子老金可会疼人呢,英子第一天上班后,老金看她没有手套,就立即出去给她买来,让她上班时路上戴,晚上又送她回家,在闲暇时,为了逗她开心,老金说起笑话来一套一套的,当老金得知她和阿里关系不好时,也会唉声叹气,后来又说英子回家后他会六神无主,整夜难眠,盼都盼不到天亮了!英子也觉的她遇到了自己想要的知心人,但又舍不下孩子。后来老金说他受不了她回去和阿里住在一起,她要是再回家,他就要拿炸药炸她的家,她那时感到很无奈,所以才和老金出走了。问起她这三个月去哪里了,她给我说出了她和老金出去的经历:……老金拿着转让饭馆的那些钱,和英子到了南部山区,想在那里做点生意,谁知那些天做啥事都不顺,做什么生意都赔本,最后他们本钱差不多用完了,只能在一个小招待所里住着,那房子里冷的剌骨,夜里老鼠都能钻进被窝,实在没办法了,他们只好回到老金的家中。老金和他老婆说明了英子和他的关系,然后说好三个人一同好好过日子,老金说他对她们两人会一碗水端平,希望她们也要与对方搞好关系,就这样,英子在老金家住了下来。
人说这世上爱情是最自私的,英子说在老金家的那些日子可以说是非常可怕并让她终生都难忘的,她受不了老金在拥抱她一下后再去拥抱他的老婆,她反感老金像应声虫一样巴结着老婆的样子,她还要忍受老金不在眼前时他老婆的摔东西和指桑骂槐,在一次他和他老婆吵闹过后,英子离开了老金家。老金没法也就尾追她出来了,他们在离我家不远处租了一间小平房,但除了房中的一张旧床外,屋中再无它物……我当时真的不知说什么好,念着她以往的情份,我将我家中的被褥床单和一些日用品送给了她,就这样,他们在这个小城住了下来,并做起了水果生意,他们先借钱买了一箱桃子,然后卖出,再买来两箱,就这样,慢慢的他们的生意做大了,也有了一些积蓄。可以成车的贩运水果了,那个时期,老金的老婆还来摊位上大闹了几次,这让英子很难堪,最终老金和他的老婆离了婚,然后和英子领了结婚证。
那时他们也真够吃苦的,他们会守着一堆西瓜彻夜不回家,晚上两个人就挤着睡在一个三轮车上。由于老金觉的英子是个随便就能到手的女人,所以对英子特别的不信任,只要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就吃醋,有时为这事会将英子打的鼻青脸肿,气的英子要和他离婚了,他再给她说好话,千方百计哄着她不再生气,我们都以为他们会过不长久的,但是他们还是那么好一会坏一会的日复一日的过着……辛苦的日子过了两年,他们又用积攒下的钱开了一个小饭馆,在饭馆里,他们起早贪黑的干着,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又攒下了几万块钱买了一套楼房。就在他们搬进新居不久,老金却得了严重的肾病,查出时已到了晚期!
老金拒绝了透析治疗,他认为他已经好不了了,又何必去浪费那些钱,英子想卖了房子给老金治病,他却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他们的钱来的很不容易,英子跟着他也没享上福,他这辈子亏欠英子的太多,这楼房要留给英子住,这样他才能安心……老金临终时情景是很感人的,他说以前打英子那是太爱她的原故,打完她后他也很后悔的,他不能陪她走完后半生这让他很难过,他流着眼泪请英子原谅他以往的过错,这也应了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让英子将他以前买的布料做成衣服穿上让他好好看看,如果英子出门办事后,他的眼睛一直就对着门口看,直到英子回来,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一直握着英子的手不放……老金走了,留给英子的是无尽的伤悲,英子再也想不起老金打她的情景,只会想到老金对她的好,后来听说老金的儿子来英子家闹了几回,说那楼房是他父亲买下的,要分一些钱,英子没有工作,也没钱给他,老金的儿子还说要到法院去告她呢!
这些年由于我们俩住的较远,再加上英子在一个采石厂给人做饭,所以再没看见过她,这次相见后她才告诉我,她的前夫阿里染上了毒瘾,家中的条件很不好,不过孩子到是能上班养活自己了!
她还说她又结婚了,那男的有两个孩子,都在外面打工,他现在的也单位不景气,已发不出工资,他这人还有个坏毛病,有点钱就爱买彩票,希望能中五十万大奖。又爱发火,英子说想想他一个男人挣不上钱心里也不好过,所以不和他多计较,现在这个家就靠英子挣钱养着!
她对我说:“现在才明白,男人都那样,没有一个能让你样样满意,想要经营好一个家,这家中就得有一人忍让付出,我现在不会再去想什么离婚再婚了,我就是这命,我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吧!尽量把日子过的开心些。”
是啊!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吧!经历过生活的坎坷后我们才能悟出一些人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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