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直想着写写我的姥姥,那个安静、温柔的老太太。但是那一直就成了个梦想,总是没能写成,直到姥姥去逝,也没有赠于她一个字!
中秋将至,当别人都在欢喜团聚的时候,我提笔写下那两个字、在心中封存已久的字——姥姥!
有一点点的心酸,是的当这两个字,白纸黑字落下的时候,心里仍有一点点的酸。因为有太多的承诺都没有兑现!我给她的、给自己的承诺都没有兑现。
【一】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去姥姥家。
最早的记忆就是我妈刚学会骑自行车的时候,把小小的我驼在单车的后座上,说出发就大胆的出发了,车行出一里路,她的技术就露出了马脚,她的自行车就飞了出去,把我扔出了老远,至于当时哭没哭我也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时正巧碰到本村的一个姑妈,我妈就拿出不知道多少钱,让姑妈买了瓜子哄着我,把我带回了家,她竟然一个人再次出发了!那时候小不懂得牵挂,也或许是我也担心她,只是忘记了吧,我只记得我是死活还要跟着她去姥姥家的,可她怕伤到我却没有了起初的胆量,我也只好拿着瓜子跟着姑妈一起返回。
后来上学了,我也学会了自己骑单车,再去姥姥家的时候就用不着我妈了,一个人骑上单车就走了。记的清晰的有一次,我去姥姥家,小弟也要跟着我,我不想领他,他就赖在我车上不下来,无奈只好由着他,大着胆子走吧。就到姥姥家村口时,我的单车也飞了,那个路口的弯转的太急了,又恰巧是下坡!飞车的结果就是我的新衣服破了!幸好的是没有伤到我小弟,我们不哭也不生气,爬起来,正正车子,继续上路,只是我没有像我妈当年打发我一样把小弟打发走,而是带着他一起往姥姥家赶去!
现在回想那时的胆子可真够大,小弟胆子也真够大!我都把他飞出去了,那个大转弯的下面可是深渊,深渊里可有条奔腾的河流!他还敢坐在我的车上!看来姥姥家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魔力!
【二】姥姥做的饭菜,我的欢乐!
说起吃的,姥姥做的饭菜真的是别出心裁!第一道就当属于青椒肉馅的饺子了!
现在想想,那时的姥姥也真够时髦的,有哪个老太太能想到用青椒去包饺子呢?别人家多数常用的如萝卜白菜之类的。而她给我记忆最深的竟然是青椒!其实这并不是我最爱吃的饺子,因为那时吃不习惯,也很少有人用青椒包饺子的,只是长大后见饭店里有这种饺子,才更感觉那时的姥姥有多么的了不起!
也许这也与家境有关吧,我的外公比较能干,是那种虽为庄稼人,但从来不用吃儿女饭的老人,他和姥姥,种了一大片菜园子,里面什么样的蔬菜都有,什么样的瓜果都有!茄子、豆角、西红柿、黄瓜、青椒、甜瓜、西瓜……好多好多!记忆里那里就是我的乐园了,想吃什么瓜果青菜都能在那里找得到的!
第二道就是大个芋头炒肉!肉也切成大块。说到这道菜,我想起的情景总是只有一个,就是去姥姥家的时候,每当开饭了,我和舅舅家的姐姐弟弟总会围一大桌子,我们有说有笑,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嘴巴闲不住的。
而姥姥总是坐在她亲手编织的那个圆圆的蒲团上,一手拿着饼往嘴里放着,一手拿着筷子,她不往自己嘴里夹菜,而只是要么往我碗里夹那些他特意切成大块的精肉!或者再把自己边上的肉挑到姐姐们的边上,每当这时外公就会大声的“吼”她:又不是没有孩子们吃的,你那是干啥的呀?!而姥姥什么也不说,她总是不会生气的样子,她一点也不恼火外公对她大声说话,她只是笑笑,该干啥干啥!
事过多年,有许多的点滴都淡忘了,可是有些却永远的留在了记忆里!就像一看到青椒肉馅饺子的时候,我就会想我姥姥,也一如每次出去吃饺子的时候,看到菜单上有青椒肉饺子就会问问服务员有没有了,其实没有人知道那是为什么,我的口味不是这个,但是偏偏首先要点这个,这些都是藏在心底的秘密,是不曾与谁倾诉过的心事。每当说来一盘青椒肉馅饺子时,心里都会有姥姥的身影轻轻掠过,那影子是那么的安静!是的,我只是想在有机会的时候品一下曾经姥姥给的味道而已……
还有那大个的芋头炒肉,每每中秋的时候,那是家里除了月饼之外最能象征中秋节的食物了!我也会想到她!想到安静而话不多的姥姥,曾经那桌前的欢笑声其实已渐远了,而近处的只有当年安静地为我夹肉的姥姥了……
【三】姥姥总是生病,我的心痛!
记忆里除却那些幸福欢乐的时光,想到姥姥的同时,我的心里如今还是隐隐的作疼,姥姥没有什么大毛病,她就是咳嗽,有时候会肚子疼。说是小时候没饭吃,吃大酱吃出来的毛病。我亲眼看到姥姥咳嗽时那难受的样子!每每那时我总是一边焦急地给姥姥锤着后背,边在心里自己跟自己说,快点长大吧,长大了一定要成为一名医生,是谁说的这种病治不好啊?我要长大,我要用自己的能力还姥姥一个健康的身体!
我仍然记得那一个中秋节,我象往常的每一个节日一样,骑着我的单车去给姥姥送月饼,记得那天因为要写作业,从家里走得就有点晚,去到姥姥家的时候,她就在包饺子了,快要完工了的样子,我洗手跟她一起做,她说以为你不来了,我说写作业走得有点晚,想在家吃了饭再来的又怕你等我。
那天姥姥肚子疼,赶集卖菜的外公还没有回家,她和外公的日子总是这样的过着,外公勤劳的没白日没黑天,姥姥就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管身体如何的不舒服,都是先把饭菜做好,然后再等外公回家一块吃饭,这个空中的她一般是痛苦的,我曾见过她用擀面杖在自己的后背上来回的捣啊,现在想来才知道那时的她一定很不舒服的,但是那时的自己真的没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因为姥姥她根本就没躺下过啊!外公的身体好,姥姥的身体弱,我妈买给她喝的奶粉,她能拖着一个病身子一包也不喝!跟我就说留给你外公吧,他干活太累!对于她的这个做法也没少挨了外公坏脾气的大吼,但是她给我的印象里总是不愠不怒,一脸柔和的笑容!
【四】只是姥姥没有等到我长大!
姥姥走了,就在那个中秋之后的不久,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可是不管我如何的不相信,那都成了事实。那一个中秋也是姥姥过的最后一个中秋,也是我跟她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
情感上接受不了,但事实上却已无法改变,所以在我的记忆里,姥姥总是静悄悄的,就连她的离开也都是那么的不动声色!以至于每当想到她的时候,我总会不由自主的被她的安静所感染,其实姥姥是做为女人的一个好榜样,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
又逢中秋,这个节日是个欢庆的日子,于我的记忆却也是个念想她的日子……
曾经我说过要长大后给予她健康、可事实上却是,对她我竟然什么也没有给予过,她没有等到我长大啊!长大后,对她我只有这多年来心底的那一缕缕怀念和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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