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把我对我的父亲的了解作一篇文字,让我一辈子不会遗忘.
2003年,我念高中时候,我和我的妈妈说,我要把父亲写下来,一辈子记忆,母亲笑着对我说,傻孩子,怎么会忘呢,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忘呢?母亲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不怎么会说话,但是,她脸的笑容让我永远的记住了,那是一种自豪,无上的自豪----在说我很是懂事吗?
在很久很久以后的现在我终于知道,原来我的母亲是真的说我很傻.对啊,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忘呢?怎么会?!我始终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另外一个男人比你的父亲更疼你(母亲亦然,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女人比你的母亲更疼你).呀呀学语的时候,父亲教我们各种各样的语言,,口头上的,动作语言等等,让我们有了指证这个世界的善恶的语言和动作;大些的时候,父亲教我面对善恶的时候要如何去做.------------------其实你们和我一样是对你的父亲那么的敬佩和自豪,不是么?
九月的雨带了些凉意.这天晚上父亲去上班前特意多披了件外套.脸上留着几杯酒后的微红,几乎可以掩盖住那些早就爬满脸的深深的岁月的痕.边走出门口边对我说,你再好好想想,别那么快就把你的决定当成是真的.我没有很是听明白,我隐约知道父亲是对着我说的,但是我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一直到现在还在嘴硬不愿意承认)-----我在自己的设想中无法自拔,甚至那时候我一直是以为那是我的梦想,,我想离开校园,离开那可恶的校园.,我再也无法忍受老师们的口水和那些七七八八的各种所谓学问的符号.我那时候在想,我的梦想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应该是由金钱堆积而成的大山吧.是的,钻进了钱的眼,就很难再往回爬了,那将是一个很可怕的黑洞------父亲出门去了.
父亲那时候56岁,在一个木板厂上班.说是一个厂确实是夸大了许多,在那边做事的人不会超出5人,2个老板,3个工人,我父亲就是3个工人其中的一个.工作也是极其的简单而辛苦.
只要在8小时的工作时间里拼命的往烤板窑子里添加柴火.由于要用到黑碳,所以下班后的父亲都是黑黑的一身,脸上,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黑的.要是像今天一样的上夜班的话更是黑的可怕-----几乎可以溶进夜色一般.(我想,父亲现在的肺病和那时候的上班环境有着至大的关联)可是,我不能在那时候理解父亲的辛苦,甚至,可能在心里在很是不知廉耻的笑话父亲只能做那么辛苦的工作.第二天一早,父亲回来的时候,照例是先洗澡换衣服,然后泡茶,一个人喝茶,很浓很浓的茶----我以为是比生活还要苦的茶.在那个时候,父亲应该是在想着很多事情的,脸上没有什么难过或欢喜的神情,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好象只是在喝茶.他在想着的很多事情,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事情而已,没有什么可以对他的心情造成什么影响一般.(现在我才明白,那是一个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之后的男人的特有的表情.)只要母亲没有叫父亲吃饭,父亲就这么一直坐着喝茶,直到母亲喊道,吃饭了.每天每天,每天每天的每次吃饭前,母亲都是如此叫一声.父亲也一样每天每天要等母亲叫过之后才会动筷子.(我那时候也一样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要等母亲喊他吃饭才会动筷子.现在才知道,那是父亲和母亲一辈子的习惯,爱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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