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诗人商震,还得从他今年5月初带领诗人深入帕米尔高原说起。身居繁荣热闹的京华,把持着中国诗歌的最高版图——《诗刊》阵地,却不辞辛苦跑到中国地理上最偏僻、环境最险恶的大西北的帕米尔高原,我的理解为:商震此行是升华灵魂的精神之旅,是拓展他诗歌地理版图的文化之旅! 诗人商震在文章中说, 5月13日早上五点他从北京的家出发赶到首都国际机场,七点起飞至乌鲁木齐,在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暂停四十分钟后直飞喀什,连续七个多小时的空中颠簸旅程直抵着名的红其拉甫边防检查站,深入边境一线体悟边防军人的军事训练和生活。诗人商震在文章也坦诚地说:“在国内,一般的地方都有机会或可能去采风,唯有边防哨所没敢想。尤其是着名的红其拉甫。到电脑上查阅:那里海拔 5100米,常年积雪,氧气稀薄,十分艰苦。那里有慕士塔格冰峰,那里一条路通三国。对于我,那里十分新鲜。” “人类精神的高度空虚正需要文学从心灵上进行引导,需要文学作用从感情上予以感染,给更多处于犹豫徘徊中的人以希望和信心,给更多处于沮丧气馁中的人以正能量,让世界在爱中运行。”诗人的大爱,莫不是爱他的领地、爱他的家人、爱他的国土,乃至爱这世界一切。一个诗人也好, 也罢,只有不断的深入体悟生活,不断深入的去接触新鲜、有益的事物,才能不断激发创作灵感,才能不断校正自我坐标,才能保持创作的源泉不枯竭。而对于当代中国最顶端的国刊——《诗刊》来说,这无益于是中国诗歌宏伟蓝图的一次有益尝试。诗人不是端居云端的圣人,脱离了生活,脱离了泥土,一味的和高寡孤,无意于自我封闭、死路一条。这一点,对于一个诗人、对一个纯文学刊物同等重要。因为,当下,网络文学风起云涌,正悄悄改变着中代中国传统的阅读方式,改变着诗人、 们的创作方式,严格来说,无疑是一场悄悄的变革,对传统刊物、传统创作来说,无疑也是严峻的挑战。站在历史的层面来看,谁占据了绝对群体,谁就有可能成为那个群体的代言人,甚至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目前的网络诗歌、网络小说的发展已初见端倪。这对传统的具有绝对权威的国刊来说,无疑是面对寒风而求变革! 盛夏的五月,首都北京已是很炎热了,而诗人商震要带领他的小团队逆寒而上,深入人迹罕至的大西北边防一线,去描绘久藏诗人心中的诗歌地理画卷,在帕米尔,在红其拉甫,存活的只有两种生物,一种是意志坚强的边防军人,一种是巡游九霄的鹰隼,而诗人的小团队加入,给这个千万年的静寂雪域无疑增添了一抹生机和新绿。同时,这对诗人商震的个体灵魂也无不是一次质的升华,在他写给帕米尔高原、写给国门卫士的诗中,我们可以读出他的内在情感。 敬 礼 商震 界 碑 我往高处走/高过云层/高过雪峰/到达海拔 5100米 我以为到了顶点/一抬头看到挺拔的边检战士 和战士头顶庄严的国门 战士与7号界碑/并肩站着/都是肃穆的石头 他们头上紧挨着天/脚下是雪/是绵延无际的洁白 雪山像无数白马静卧/时间在这里走得很慢 我四处张望/渴望见到一只飞鸟/或另一种生命体 而这里只有零下20°的风雪 一个战士是一块界碑/一班战士是一段坚实的国境线 一个红其拉甫边检站/就是帕米尔高原上的长城 我站在国门下/与战士并肩/也想忘记寒冷 忘记家人的惦念与温暖/做几分钟威武的界碑 有人将诗人誉为这个民族的脊梁,这个时代唯一清醒着的践行者,因为诗人需要保持一颗高尚纯洁的心灵,需要不断强化和固守自我的防线。可以说,诗人商震在此次的雪域边防之旅,真正体悟到了对生命的敬畏,对大自然的敬畏,从而升华为对这个伟大国度的神圣敬畏!在这里,我们请暂时把他当作一般的诗人来看待,在这里,我们请暂时将他当作普通人来看待,这样,他言语的挚真就不会被烙上“文化”炒作和自炒之嫌。我的文字也可能减少被误以为在拍马屁之嫌。为什么要拍马屁呢?三年前,初识商震时,他并没有什么架子,也很热情,但对于让我帮助征订《诗刊》的使命,我是如之何也未授命的,乃至时值今日,内心略有愧疚,愧疚什么呢?我具体说不清楚,总之,那之后,我没在他的《诗刊》上发表过任何东西,我想,这应是我写此文章的纯洁立场所在。自我澄清持公正立场所在;再看一下他写给红其拉甫前哨班的诗,我觉得商震此刻彻底被还原成了诗人,不管他以前会不会写诗,也不管他以前诗写的怎么样,总之,现在,在当下的‘在场’,他的灵魂、他的肉身彻底经历了一次洗礼。 敬 礼 在红其拉甫边检站前哨班/我主动向战士学习敬礼/敬军礼 我不能不学习敬礼/我不能不向战士们敬礼 这里的口头禅是/“白天兵看兵/晚上兵看星” 阴天下雪时/战士们看什么 父母的照片不能看/女朋友的照片不能看 孩子的照片更不能看/前哨班的战士 不能有太多的思念/不能让祖国的边境线变软 坚守就是习惯让个人感情平淡/忠诚就是忽略寂寥与艰难 我问一个战士: 你的梦想是什么/战士平静地说: 想一年和父母见一面/和老婆孩子见一面 可是,我现在必须瞪大眼睛 保证国门的安全/国门安全了 部队会安排我回家的时间 面对这样的战士/所有的语言都是伪抒情 我只能敬礼/用不标准的手势/和突然沉默的心 诗人商震带领他的诗人班子,体验前哨班的站岗生活、体验国境线上国门卫士的戍守艰辛,与战士们一起集合站队列、唱开饭前的军歌……若是常年累月,肯定是雪域将会给一个生命灵魂的孤独与埋没,肯定是一个生命灵魂内心飞舞伴随岁月的渐次老去……还好,诗人只是体悟,体悟物质浮华背景下的当代守边军人的精神风貌,体悟人生的真谛。这与与三年前,我初识商震时对他的模糊印象相比,轮廓上更加清晰、深刻了许多。这让我也对《诗刊》的整体形象有了重新认识和心理定位。着名诗评家、诗人李犁先生曾说:“好诗人是孤独的。孤独是源于他走在时代前面,思想的先驱者往往是不被人理解的,众人皆醉我独醒。他坚持他所看见的,而不走别人的路;保持他的本色,绝不让自我被庸俗者同化,不与人同流合污。 ”(《光明日报》2013.8.02第13版) 荷尔德林说,“诗人的天职是还乡”,商震带领他的诗歌班底深入海拔5000多米的帕米尔高原,不正是诗人的还乡之旅吗? 至少,对于当下写作的诗人来说,我们还没有多大机会深入那个神圣的雪域高原;至少,我们还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个生命禁区里的生命传奇故事。后续还有什么故事,让我们拭目以待诗人商震不断拓展的诗歌地理图志,拭目以待《诗刊》能真正汇聚起天下诗人的心,汇聚起为正义、为真理、为了美好的理想呐喊的集聚力量。(作者绿野系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曾获《人民文学》征文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