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乔迁古城新南门已经快到12年了,找遍了半个荆州城至今仍然无人经营象棋棋苑。目前还是只有旧城区的老南们城墙下有两家象棋棋摊,要到那两个棋摊去下棋,不但来回要乘车,而且那两个棋摊的环境太差:人满为患,汗臭难闻,空气污龊,烟雾腾腾。面对如此环境,本人只能望而却步。 要是有人在公园里开个棋苑,面对湖光山色,吸着清新空气,一边品茗,一边下棋,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元代诗人黄庚就说过:“何处仙人爱手谈,时闻剥啄竹林间。一枰玉子敲云碎,几度午窗惊梦残。缓着应知心路远,急围不忘耳根闲。烂柯人去收残局,寂寂空庭石几寒。”诗人的如椽大笔,真是妙到毫巅,顷刻之间便在读者面前展现出一幅极其优美的仙翁对弈图。 可惜我们的现代经营者没有抓住这么好的商机,竟然无人在公园里办棋苑。这么好的资源不去开发,岂不是可惜了吗? 空闲天天窝在家里玩电脑,久而久之,也觉乏味。常言道:静极思动嘛,何况现在网上的棋软很多,真是“高手”如林也。这就更加怀念过去那种面对面的切磋了。 本人在一次散步中,发现荆沙大道旁两湖水果批发大市场里的一片空地上,有一个修三轮车的摊子,其中一个修车师傅也是一个象棋爱好者。他准备了一张很旧的小桌子,几把简易凳子,一副旧象棋,一有空闲,他就和别人下棋。嘿嘿,围观者还非常多。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站在外面的人踮起脚尖也很难看全:外面的人不断地叫喊里面的人蹲下蹲下。 时间一长,围观者中的一批装卸工,觉得这样看棋不过瘾,站久了也是觉得太累:腿杆腰杆不断地提出强烈抗议。于是这批装卸工就把家里的棋盘棋子带来,就在三轮车的拖箱里摆开了。每天两湖水果市场这里都有几个象棋摊子出现,俨然就是一个露天棋苑啦。 这几个象棋摊子也自然而然的分成了装卸老年组、装卸青年组。老年组都是一些年纪大的装卸工,其中一个姓张的老哥,已经60多岁了,棋瘾还大的惊人,他可以一直下半天不休息。由于他瘾大棋臭,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蔫老头”。他也不以为意,仍然是乐在棋中。 还有一个带眼镜搞水果批发的四川老弟,最爱“两头蛇”布局,只要一有机会,他必定是要走这个布局的。他的棋艺要比“蔫老头”高得多,所以大家给他取了个“眼镜蛇”的外号。“眼镜蛇”自然是很厉害的哟,在这个露天棋苑里,听说在我去之前,没有哪个能赢了他的。 还有一个搞猕猴桃批发姓王的南阳老头,最善于用炮,什么当头炮、过宫炮、金钩炮、五七炮、五六炮、五八炮、巡河炮、过河炮、天地炮、马后炮……还真像王丁解牛一样,把两个炮用的滚瓜烂熟、游刃有余。但他的缺点是性急如火、只攻不守,往往造成老帅**无人救驾。大家给他取的外号自然就是“炮火”了。…… 这些老棋友们不但各有各的棋风,而且还有几个“新式武器”“专家”,他们不是每天而是每盘棋都在制造“新式武器”:什么“炮打几重山”啦,“事急马行田”啦,“大车急转弯”啦,“将帅出宫微服私访”啦,还有马儿可以横起跳、炮弹也可以拐弯。“新式武器”发生井喷了,真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不过遇到这种情况,大家也都是哈哈大笑。 有的棋友们愿意立即纠正,有的就要强词夺理了:我的“洲际弹道导弹”还要打到美国去呢,怎么就不能打几重山了?!帝王还要微服私访呢,将帅要带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不出宫能行吗?!大车不拐弯那不就开到野山关悬岩底下去了吗?!……面对这些“充足”的“理由”,大家笑得更加欢畅啦。真是“低有低的味道,高有高的味道,越高越有味道;输有输的味道,赢有赢的味道,越赢越有味道。横联:棋乐无穷”。 本人每天闲下若有空也到这个露天棋苑去下棋。这些棋友们不管水平高低,都非常愿意和我下。大家都本着友谊第一、娱乐至上的原则,根本没把输赢当回事。正像东坡先生说的那样:“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优哉游哉,聊复尔耳。” 我和这些棋友们最多下五盘,就让他们下了,与少乐乐不如与众乐乐嘛。我也趁机休息一会,活动活动,有时也去和青年组的装卸工下两盘。青年组的装卸有几个下得好的,遇到他们,可就要认真对待了。不过,总地来说,我还是胜多负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有所乐。 王安石写有一首《棋》诗:“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战罢两奁收黑白,一枰何处有亏成。”明代大画家大才子唐伯虎,也在《避事》一诗中写道:“随缘冷暖开杯酒,懒算输赢信手棋”。这种豁达大度,淡泊怡然的态度,更适合于老年业余棋手,不争强好胜,不计较输赢,友谊第一,娱乐至上,输赢是暂时的,友谊是长存的。能达到如此境界,对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是大有益处的。【荆州、正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