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终于来了。就象每一个新年来临那样,一刻也没早,一刻也没迟的来了。但在每个人的心里,却有着不寻常的期待和未知的恐惧。 不知道那部灾难大片《2012》和那玛雅人的预言是怎么植入人心的。它就象是一道挥之不去的魔咒,被不同的人不同程度的接受着、渲染着,不断用想象增加着它本意以外的内容。 “如果真的到了世界末日,你最想做什么?!”一直在蜜水里泡大的孩子天真的问我。“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活好能活的每一天每一刻就行。”对于我的回答孩子似乎并不满意:“你就这么淡定?!真的不怕末日的到来吗?!”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明白什么是灾难,也无法让她知道世界末日是怎样的,因为我自己也没真正历经过灾难,心底里也不相信世界末日真的会在2012出现。但我却相信,如果说一定有世界末日的话,就如同生命的起源一样,需要有一个漫长的过程来终结,而不是一个可预知的特定时刻的轰然崩塌。 于是,给孩子讲了我还是个孩子时的故事。 那时,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的,发现大人们变得神秘起来了,每每三五成群的关在一个小屋里不知在做些什么。无论是走进那小屋还是走出那小屋的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说不清楚的表情:虔诚、凝重而又透着挡不住的恐慌。终于,当所有的大人们似乎都知道了那件极“神秘的事”以后,不再背着孩子们了,于是,孩子们也开始参与到那一个个小屋中的“活动”。据说是“小孩子心最净,找的地点最准。” 原来,最初把这“神秘的事”带来的是一个能掐会算的“仙婆婆”。她是从娘家带来的消息:“不久,将要天塌地陷,而只有‘心净’的人才能在‘箩先生’的指引下,预先知道灾难发生的准确地点,从而可以幸存。”而具体做法是:两个“心净”的人水平捧着一个中间竖直插着一根大号针的“箩”在一个铺着沙土的桌面上画来画去。画上一会儿之后,人们就会从沙土上留下的画痕得知“箩先生”给人们的警示——哪里将是天塌地陷的所在。那时,望着大人脸上读不懂的复杂表情觉得很无助。有一天,妈妈问我:“真的天塌地陷了怕不怕,我想把你送回老家去,行不?”而我却说:“就和妈妈在一起,哪儿也不去。”到现在,我也没见到什么是天塌地陷,却知道了那个关于天塌地陷的“神秘的事”起源于那次灾难性的唐山大地震。但当时确实能感觉得到每个人的心更近了,人也更亲了。 孩子不无崇拜的说:“原来你是从小就那么淡定啊!”看我只是笑而无语,孩子又说:“也是,如果世界末日真的来了,我们也没办法,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的好。” 如果说海伦·凯勒发出“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的呐喊是对生命的抗争,是不服输的顽强,那面对“假如只剩三天生命,你会做些什么”的回答,每个人又会有怎样不同的想法呢?而对这个命题最精彩的回答是,一天陪父母,一天陪孩子,一天陪自己爱的人,因为以前太忙,没能好好陪他们……真的那么忙吗?大多只是个不愿去做的借口。同样,面对世界末日说的惶恐,每个人也同样在设想着怎么渡过那段“最后的时光”而不再有遗憾……那些所谓的遗憾也都是自己该做的时候没好好去做的一种托词。 如果说,把我们的生活用昨天、今天和明天来替代过去、现在和未来只是为了更直观更容易理解的话,那昨天已经无法改变、明天还都是未知、真正能把握的只有今天的道理相信每个人都懂得。那么,为什么常常会有“假如只有三天的生命”和“世界末日来临”的恐慌和慨叹呢?! 昨天已成为没有悬念的历史,对明天却可以有无数的想象,而今天,却往往被忽视。宝贵的今天,常常是在回忆历史中溜走,更多的是在对未知的明天的呻吟中成为新的历史,然后,开始下一个呻吟…… 曾经觉得战争是残酷的,但它却能让人更珍惜生命,曾经,也觉得灾难让人绝望,但它却能让活着的人懂得怎样才是更好的活着。也许正因如此,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相信那些假如,企盼着当灾难来临时的心与心的贴近。但生活中没有假如,只有当下,只有现在,只有今天,只有此时此刻。 我不知道玛雅人的长历法中的奥妙,也不想探究2012年将会出现的一些奇特的天文现象,但我知道,如果每个人没有任何借口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话,即便世界末日真的到来了,也不会有恐慌和遗憾,一切都应该在它应有的状态中进行着。 2012,你来了,在你该来的时候来了,不早也不迟。2012,你也会走的,在你该走的时候,会被2013取代,也不会早更不会迟,会在2013该来的时候走。2012,你不会因玛雅人的预言而延长,也不会因人们曾经的恐慌而缩短,你还将是365个日出日落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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