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如纸,就这样一页一页地翻过。年华似笔,在不经意间就描过了曾经。岁月对我而言,已没了最灿烂的时光,唯一能感到自慰的是,还能时不时地,染出一纸的墨香,将这些无绪的文字,铺陈在自己的眼前。
风动叶摆,那摇曳着的诉说,总不过是一季又一季的花事。尘缘似水,那决不更改的轮回,也只是方别秋去冬又来。
看那漫天飞舞着的飘叶,杂乱的思绪,无论想如何挥洒,辗不碎的,还是那纠结着的红尘。看着那一地铺陈着的落花,悠长的情愫,不管想如何超然,割不断的,还是那俗世中的风月。
淡云羞月,看不到那曾经广袖的娇娥。寒宫清朗,只留下那挥斧伐桂的吴刚。倾在一地的斑驳,将远与近的往昔,一层又一层地覆盖。昔日的旧景,却总是那般如影相随。沉沉浮浮的思绪,起起落落的心境。在这日渐寒冷的夜里,化成了无数次的清冷无眠。
也许那只是一座虚幻的锦城,而衣冠博带的文人,却能在康慨激昂的倾诉里把酒当歌。也许那只是一段瞬间的梦境,而缠绵坚贞的女子,却会在凹凸有致的余韵中等待花之开落。但,那虚掩着的心门,却无法分清,那由远至近,又由近至远的青骊骏马的哒哒声,到底是过客?还是归人?几多惆怅,几多惘然,几多哀怨,都留在那首“此事古难全”的长赋上。
岁月的沙漏,不管你将其抓得多紧,该流失的,总会从你的指间中,悄然消失在那云端的深处。君不见,那飞天的织女,无论怎样回首留恋,但,过尽了的千帆,也只能定格成守望的星座。唯有那座无形的鹊桥,还留存着一缕永不息灭的光。
倚楼长歌,年年岁岁唱的还是染血枫林。提壶邀月,杯杯盏盏喝下的还是阴晴圆缺。几度魂绕梦回,可每当梦醒时分,总还是孤立在那独木桥边。都说沉默,是一种最好的语言,将重重心事,埋守在寂寞的深秋中沉淀。也许还能将那一段段苍老了的年华,演变成一段段生动的故事。是啊,人生需要张扬,但,更需要静定;需要呐喊,更需要思索,需要索取,更需要放弃。
“流年逝,花色无边水无垠。芳华尽,风潇无言雨无声”如果,这两句词,是对晚秋的一种描述,则很容易引起人们的一种共鸣。因为,在这渐行渐冷的季节里,人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种凄凉的感觉。
悲悯情怀,是国人所独有的共性,自古以来,无论秋来秋去,总能牵动无数敏感的心灵。欧阳修的《秋声赋》,就是最典型的经尽沧桑之后一声无奈叹息。
在现实之中,其实连叹息,也早已不能成为人们的专利。因为。一片秋叶,已破译了所有的人生密码。归根结底,人也就是一片秋叶。上辈人,是飘落在我们怀里的秋一叶;而我们,则是下代人眼里的一叶秋。谁也逃不出这样的轮回。
虽然轮回自有定数,但,对活着的人来说,却不能俯首于轮回。就如这晚秋之凉,却并不意味着是必然的冷漠。只要你拥有智慧,那轮回的定数,就能成为淡化江湖之后一种参透的冷静。就能成为盲目追逐之后一种静眼的旁观。它能让杂乱的思绪,经过清凉的洗练,变成一种理性的清瘦。它能让澎湃的心,经过时光的催化,变成一种成熟的甘美。只要你拥有淡然之心,你就能用轮回之匙,去解开那在心中缠绕了许久的那把死锁。你就能用轮回之手,去重拾散落在风尘中的记忆,并拼凑出一幅,不会让人伤心,只会让人心醉的绚丽晚秋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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