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这不是一个故事，如果你想把它当作故事来读，那么，从第一句开始，就不要再往下看了；这也不是一个小说，其实它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你觉得结局很唯美，那么就当是一个故事。

　　当姚心迷恋这城市的时候，已是冬季。

　　他坐在桌前，没有溶化，没有欲望。乱糟糟的笔记与书籍散落着，废纸上也都是他写的她的名字——“王小末”。她是很普通的一个女孩儿，如是旁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没有让你能眼睛一亮，或想仔细凑近看个究竟的好奇感。可姚心却离她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差点就吻上了美丽的唇。

　　在这样的城市里，到处都充满着诱惑与光鲜的闪耀。有时候你会身不由己地被牵着鼻子，绕着圈地叫着爷，“您就是爷，有钱的便是爷！”姚心却总是背着身哭泣，背着身落魄。惶惑弱小的背后，隐藏着强大的能量。

　　姚心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他习惯自由，崇尚自由。近乎于带着宽恕、温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情感。在臆想的空间里翻腾，在笔墨流淌间寻找那一份浪漫与虔诚。

　　与很多爱情故事一样，一个清醒的下午，两个傻瓜在一起纠缠。直到王小末羞涩地整理衣衫，抬头望着姚心说抱抱我。他们之间有莫名的默契，有些话能唤起永久的生命感，微妙的变化和联系，能激发愿望的实现。迸进的过程，也使得纷争、烦恼、掠夺消失。这些话也让人与人之间心有灵犀，微小的幻变在其中延续，作用也是无限大的。

　　“剪一束月光缓缓流淌，采一缕花香四溢芬芳，画一条小溪潺潺清唱，涂一抹朝阳温暖心房”。有多美的句子诞生，就会有多美的故事进行。

　　其实，每一个普通人的内心，或多或少藏着一条自由的小径。那儿长满悠闲的草，寂静而又陌生。也许，那儿可以通往一片森林，抑或是墓碑地。清晰地铺着两排脚印，四周还有蟋蟀的低吟和爬虫的痕迹。身旁还有潺潺小溪，轻拂的柳枝。能圆梦的场景，跌宕起伏。不仅惦念，也神往。

　　姚心是处女座，当然也是个理性主义者，但他始终相信，生活被无法把握的突如其来所左右。假使一件事情没有理所当然之外的诧异和惊奇，那么也就失去了真实的感觉。正因为这样，他便常常让王小末感到惊喜。自然也有些是姚心第一次所经历的事情，恐怕真的难以忘怀，他把她视如珍宝。那条弯曲的小道上，留下一串串交谈的印记，清晰，真实，抹不去。

　　在这个季节，在花儿渐渐残败的时候，他们已经说过很多话了。他们始终都是甜蜜的对白，即使距离很远，也始终都是那么适宜。就好像每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那一座桥身下的河流，那里面没有孑影，只有依偎的叠影。

　　平日里，各自忙于工作，却也不忘互相吐蜜语。仿佛世界就剩他们两人，游走在浪漫梦境。幻觉会消失，存在不仅仅是眼睛能看到的事物，能触摸到的或许更真切。遇见让人心动，牵手让人欢喜，拥抱让人安逸，亲吻让人疯爱，缠绵让人神往。于是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没有一点儿造作，两个人的世界，也容不得半粒沙尘，即便姚心变得爱吃醋，王小末变得更善解人意。眼睛的交汇和话语的投机，使他们的默契程度愈来愈合拍，彼此都能读懂对方，这点确实难能可贵。不需要过多的猜测，心照不宣。

　　让姚心困惑的是，时隔多年，怎能碰上如此心动，又如此迷恋不舍的女孩，他的脑子一直不停地回闪，从记忆里找寻答案。从王小末的眼神里，姚心终于明白。那双纯净，充满爱意的眸子，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姚心所感动的不仅仅是王小末俯身为他系鞋带，在生命的长河里，能做得如此顺意，能不顾一切地爱一个人，更是少之又少。

　　无论时间流逝多快，无论岁月磨损得多么锈迹斑斑。恋爱的喜悦总是躲在透明的罩子里，舒适、静谧、优美。安静地只听到“滴答，滴答”。长腿的针追赶着短脚的针，跑了无数个圈，却依然在那些数字里徘徊。相拥时一切都会停止，除了两颗涌动的心，放佛要跃出喉咙去结合那滚烫的鲜活。

　　日子总有一天会过完，也是众所周知，人都会老死，在这个生到死的过程中，不管经历了什么，都会成为记忆。也许脑子里会常浮现好的场景，也许也只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无章，杂乱无章的小丑戏罢了。

　　姚心艰难地从他的迷城里爬出来，遍体鳞伤。终究是预料中的事情，姚心不需要后悔，深深埋在双手里的脑袋也渐渐抬起，看了一眼明媚的天，那一朵洁白的云没有移动，依然在等待，很小心地等待阳光的照射。在梳理完所有头绪，办理完所有手续后，姚心觉得浑身一轻，虽然有些晕厥，低头走完了那段刺眼的路，路很长，走得他脚底发麻。等他再次看到王小末的时候，已经昏倒在她脚旁。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姚心依在王小末的臂膀，王小末眼睛肿得厉害，看上去像似刚哭过。姚心吻了吻她额头，“亲爱的，让你受罪了，我们终于可以一起走完余生，一起携手等待日落，牵着手看那片美丽的昏黄，永远不离不弃……”此时，王小末再也忍不住，不争气的泪涌出眼眶。“傻瓜，你看你的伤，疼吗？”王小末哽咽道。姚心没有回话，他呆呆地望着小末，他已经开始憧憬那曾经是梦里的日子了。

　　待春天清醒时，豁然发现，在物质的苍穹下，我们依然可以保留一颗纯净的心。能放弃一切，背上行囊踏上寻梦之路的人，必然是朝着幸福的方向奔去。姚心“败”走迷城，也正应了“舍得放下才能洒脱”这句话。两个远去的背影，揣着两颗唱不完的心。

　　当城市的夜色褪去，清晰的脸庞就会挂着倦意。带着疲惫，王小末靠在姚心的肩膀，仰视着那轮皎月，洁净明亮，没有乌云掠过。此时的干草地有些湿漉漉，坐着凉凉的。走得有些匆忙，必备品也没有带。两人却毫无睡意，也没有感觉到寒意，初春的夜色暗得非常惬意，远远望去，有些朦胧，还有一盏盏渔火在闪烁。估计船上的渔民早已酣梦，谁能曾料到，这会儿有一对燃情四射的男女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姚心被一个冷颤抖醒。他推了推身旁的小末，“该上路了，吾爱。”草草嚼了几块饼干，喝了一些矿泉水，继续行走。王小末没有任何怨言，她坚信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会给自己带来幸福的，也深深明白，自己是多么爱他。小末曾留了一些数字，相识至今的日子已经烙刻在心底。她也曾叩心自问，到底爱他什么，答案依旧是感觉。那种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三分钟热度，是满载四叶草的怀抱。

　　穿过大陆、平川、江河、小溪……每一个步子都溶进了回忆。姚心说等待黎明开放时，世界就是我们的了。王小末笑了起来，那么真诚、可爱。朦胧的亮月洒了一地，云也漫不经心，薄雾阴凉，密集的星正在窃窃私语。大气中浮动着晶莹颗粒，如麦穗的谷粒般，轻轻起伏的树叶，如同海水，恬静悠闲。几个夜晚的折腾，两个人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境地。

　　确实叫不上名字的地方，三面环山，奇峰异石。突起的岩石极其漂亮，像一块天然的雕塑伫立在那里。山上树很少，并没有人砍伐，或许是根本不适合植物的生长。在山的坏绕下有一条清澈的溪水，望不到头，可能是去向天堂吧。水里没有鱼，一些鹅卵石倒在那儿，常年经受溪流的冲刷，变得圆滑湿润。有艘搁浅的破木船，船沿刻着一些数字和看不懂的文字。越过一片稀松的竹林，姚心惊奇地发现地上还有散落的木头，再朝前看去，残缺不全立着一间木屋，这些足以说明这里曾经有人住过，难道也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吗？诧异归诧异，不过得来也不费功夫。“还是得花点时间呢。”王小末有些兴奋。

　　有些事情就是像上苍安排好的一样，没有造作的成分，一切顺理成章。姚心从五里外的小镇上买了辆二手吉普，适合走崎岖的山路，虽然颠簸，心情却异常愉悦。屋后，王小末在打理小竹林，一遍遍地扫。那些野花正向着阳光开放，不是很美，但很悠然，在微风里摇曳，也不会凋落。通往小竹林是一条干净的羊道，有野菊花黄色的影子，有长长的树枝，一条条垂到路上。王小末穿着一双花袜子，跑来跑去，像个孩子般天真。每到午后，木屋上边都留下了姚心的画，他专注地涂鸦着，小末坐在一把摇晃的藤椅上，看着姚心满脸汗水就“咯咯”地傻笑，于是，姚心就用颜料泼她。一幅隽永画面，就此成了幸福的定格。

　　凄美、飘零的雨，开始印入了忧伤、诗意的景象。而生命的个体，也开始显得飘渺，且又空灵起来。直到多日的湿漉终于被晒干，光芒漫溢大地，并且渗透到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们。望一眼褪去的景，姚心和王小末静默在浪漫，梦幻的生活里。颠簸来回，安然释怀。暖洋洋的深秋，他们就那么随随便便，面对湛蓝的天躺在温床上，单纯的笑容发自心灵深处，明亮而璀璨，云朵突然间就被那快乐所感染，不停地变幻着图形，来迎合这段美妙的乐曲。

　　一个明媚的晴天，病魔在风中蔓延开来，有人说是海风带来的种子，有人说是昙花的近亲，既无法食用，也无法燃烧。姚心和王小末面临一种奇怪的病，小镇上的人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们，在他们来这儿之前的前几年，有一对恋人也是在这里安详地死去，可惜的是，奇怪的病无法治愈，不过死时也没有痛苦，那对恋人现在应该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着幸福的生活。听罢，姚心和王小末相视一笑，既然是相濡以沫，又何惧死亡呢？

　　临走的前一晚，天气出奇的暖人。姚心为王小末写了一首诗：

　　《因为有心》

　　因为有阳光

　　才让两个影子

　　紧紧依偎

　　温暖来得如此突然

　　却——

　　那么安逸

　　让我怦然

　　你纤细的小手

　　会说话

　　在耳边回荡的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