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界我重新走过,哥,你可不可以牵着小妹的手,做我童年和少年,抑或是青年时的保护神?在人生的每一个路口等我,用你亲情的目光护送我,用你兄长的疼爱呵护我。在别的男孩子欺负我时,你可不可以站在我的身旁,挥舞着神奇的拳头,将他们吓跑。
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在渴望你的疼爱。可是,我的记忆里怎么找不到你的影子呢?你是我的哥呀,我的记忆里怎么可能没有你呢,是不是小妹马虎,把你放到某个角落,把你遗漏了呢。我搜肠刮肚,唯恐错过你的每一丝疼爱和每一份温暖的呵护。可是,我依然找不到关于你的记忆。
在娘生了我这第四个丫头片子时,面对爹冷眼对我和姐姐们,哥,你作为咱家唯一能够得到爹恩宠的另类,你可不可以站在我们的立场,为无辜的我们申辩,可不可以抵挡住爹的愤怒。我知道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娘生下我时,爹一气之下把我抱到苞米架下面,欲将我小小的身躯永远留在那个冬天里,不再长大。是你偷偷把我抱回,就是那时候,小妹记住了你的气息,一股温暖的气息,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寻找你的影子。可是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我知道是因侄女(你的大女儿)的出生,掠夺了属于我的兄妹情,这能怪谁呢?怪娘不该生下我或者生我太晚,怪嫂子生侄女太早?自那次被你从寒冷中抱回后,我就努力地去追寻这种温暖。当我用稚嫩的声音,刚刚能够喊出哥,我看见你向我张开双臂,喊小妹的乳名,我蹒跚着奔向你,可是,这时侄女降生了,一下子把你的爱从我身边夺走了,我幼小的心灵被摔得生疼,我多希望哥能在我的心上哈上一口气,我的心一定就不疼了,就永远不会落下伤疤。可是,我没能扑进你的怀里,没来得及感知兄长的胸膛的温暖,没来得及享受兄长的疼爱,你就将目光移开,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后来又落到二侄女和三侄身上。从此,我仿佛生活在北极上,你的关爱的目光再也不肯照到我的身上,我一直感觉冷。
哥,你知道吗?小妹多么希望每天能跟在你的身后,做一个小尾巴,跟屁虫,那小妹一定很自豪,很开心。上小学时,我多渴望做你的学生,在你的目光下快乐的学习,听你讲“狼来了”的故事。让你亲手教我写字,哪怕故意做错点什么,你一定会耐心地教我改正,我一定可以闻到你的气息,那是爱的气息。可是,你却教了和我同年级的二班学生。我只能望着你的背影,委屈得掉泪。
哥,你知道吗?看见伙伴们在他们的哥哥面前撒娇,公主一样被娇宠着,珍珠一样被呵护着,那自豪的表情,幸福的样子,我有多羡慕。爹不喜欢我们,你可不可以疼我们?用你兄长的博爱,为我们穿上一层爱的保护膜,让寒冷无法袭击我们幼小的身躯,帮我们安然度过每一个寒冬。可是,我的记忆里总是很冷,总是看不到阳光照进来,我也总是不敢去回忆,生怕有某种东西会将我的心冻得瑟瑟发抖。每次和侄女或侄吵架,挨骂,甚至挨打的都是我们,你的妹妹们。哥,你知道吗,其实你的妹妹是被冤枉的,小侄依仗爷爷那山一样的靠山而无理取闹。有一次我和姐气急了,忍无可忍,将怨恨撒到侄子身上。可是那天我们就躲到房后的草垛了,牙齿冻得不停地咯咯响,单薄的我们无法阻止严冬的肆虐,我们内心积蓄的爱太少了,无法与外界的冷抗衡,但我们依旧不肯回家,我们心里很明白,回去一定会更冷。
今年冬天,我因胃病加上受凉,三天没有吃东西。你用白酒,点燃,趁热用手蘸了给我搓洗,想以此将我体内的寒气驱赶出去。哥,你知道吗,小妹的心是寒的,已经结了冰,这一点点热是暖不过来的。可是,我还是感动了,偷偷地落泪。三十多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兄长的爱。我知道,过去的三十年,会随着时间流逝,会随着风吹散,只是有些痛再也抹不掉。
我发现哥已经有了白发,岁月将人变老了,也将我们的心磨出茧来,我们都已经没有爹娘,我们都在努力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为下一代积攒金钱,只是,我们一定不要忘了,为他们积攒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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