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图灵,被誉为“计算机之父”,作为计算机逻辑的奠基者,他提出了“图灵测试”等重要的概念。影片聚焦于图灵的一生中重要的转折点与关键点,将他对第二次世界战争、计算机领域的贡献与他同性恋、运动员的身份结合在一起,试图还原图灵这一人物的真实形象。 观完影片,不少人会爱上这个有着独特性格与非凡智力的人物,图灵对自己“心爱之物”执着追求,永不放弃。他的“心爱之物”一直没有变,一是作为人的“克里斯托弗”,一是作为机器的“克里斯托弗”(也就是之后家喻户晓的电脑)。我们可以用“技术宅”来形容图灵:闷在实验室,一门心思为了破解英格玛密码,并对自己的“作品”不离不弃。在遭遇重重打击与挫折后,他仍没放弃长久以来的信念与梦想。除了机器实验、推敲数据,爱情与友情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陪衬。克拉克的出现,让这一封闭的个体慢慢认识到自己需要改变以顺应这一动荡的社会与环境。电影中接近三分之一的情节都集中在布莱切利园的解码室中,这一稍显沉闷的环境与图灵儿时常被同学欺负关闭在木制的地下室有关,而这正是图灵的人格形象及形成的原因。 影片并未局限在此,通过平行叙事与交叉叙事的方式,不仅交代了图灵众所周知的故事,而且用一种隐晦的手法透露出他不为人知的秘密。整个影片的主旨内涵一共出现过两次,即“有时候正是人们不报期望之人做出了人们不敢期望之事”。这句话第一次是从图灵之口说出,目的是为了能够让琼·克拉克前往布莱切利园共事;第二次则是在影片结尾,琼·克拉克用这句曾经点醒她的话激励图灵。在舍本公学学习的图灵,从小就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与周遭的孩子们相处都不太融洽,也在那里,他逐渐发现了自己的性向,与一名叫克里斯托弗的男孩越走越近。儿时的记忆中,他是一个经常被欺负的“怪胎”,对暴力嗤之以鼻的他,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而在克里斯托弗死后,他凭借自己在数学方面的天赋,获得博士学位并进入英国政府破译二战德军密码。无论是在母亲与同学歧视下生活的图灵,还是在当时社会对女性歧视的环境下成长的克拉克,这句话都有着自己的价值。可以说,这句话拯救了克拉克,却最终没有让图灵释然。图灵的生活原本平淡而简单,克拉克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局面,让图灵能够更加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上,而克拉克同样是为事业奋斗的女人。这一兴趣点让两人的关系上升到一种能够类似于灵魂伴侣的状态,甚至在图灵告知自己的性取向后,依旧没有改变,尽管有过口角的争执,但是最终都冰释前嫌。人生的意义,不仅仅需要的是有自己的喜欢的事业,而且更加需要拥有灵魂上的知己。幸好,在图灵自杀前,他已经拥有。不幸的是,科学界失去了一位顶尖的人才。 影片中,没有过多地描画图灵的同性恋问题,用一段公学期间的青春往事与英国警方的指控表现这一稍显晦暗的部分,而着力笔墨在图灵破解Enigma英格玛密码系统与对计算机智能化的伟大事业上。热爱长跑的部分,被用来作为影片的过渡衔接。相比现在的英国,1885年至1967年间约有49000同性恋依照英国法律判为有罪,同性恋可以说是禁忌。不论是拥有多么重要的地位与权力,一旦被发现与同性恋相关,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正如影片最后,图灵被强制进行化学阉割以治疗同性恋。这一非人的治疗,使得图灵的身心遭受到难以磨灭的伤害与痛苦,甚至无法进行自己最爱的猜字游戏。对于同性恋身份的挖掘,导演可谓层层深入,从图灵公学阶段进行,到遇到克拉克后,困惑自己的性取向,随之纠结与克拉克的婚姻问题。这无疑加重了该人物的复杂性,同时也更好地交代了时代的背景。在人物塑造上,男主角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并没有刻意突出图灵的口吃问题,以使得这一人物的“残障”问题过于生硬,而是放置在诸多细节描画,诸如与同事间的交流障碍、即将破解英格玛密码前穷追不舍的问题,这样一来,这一人物更加有血有肉,不仅仅是个留在表面的形象构建。与他对手戏最多的凯拉·奈特莉,也奉献了较为出色的表演,这一冲破社会偏见的女性形象,在经历与图灵的多次人生或者工作探讨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同于以往女性角色,这一女性角色多了不少内心的坚韧,甚至在得知图灵的性取向后,仍能坦然接受,并且最终实现了自己的价值,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丈夫与正常的生活。当然,这一女性形象并未有图灵这一人物的形象复杂,可以视为另一个了解图灵的突破口。 作为一部人物传记片,《模仿游戏》比较完整地交代了图灵一生中的重要故事,并留下了诸多值得思考的问题,对于同性恋的问题,对于战争的态度,以及对待生命的思考。导演在最后用一种开放式手法交代了图灵的自杀——关灯走向自己一生钟爱的机器。那是一个无法宣泄的时代,不可以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可以违背常人眼中的价值观。然而,那是一个可以纵情狂欢的时代,可以肆无忌惮追求自己的梦想,可以将所得的一切统统烧毁;那是一个创造奇迹与历史的时代,因为图灵的贡献,我们才可以坐在电脑前,敲打出这些文字…… (影评原创,转载请注明,否则后果自负,联系zhanglulu2013@foxmai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