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告诉我们:夫妻间的战争其实主要是争夺家长威权
时间:2012-02-15 23:59
来源:半壁江原创中文网
作者:图宾根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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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欧洲艺术家都跟南太平洋缘分不浅:高更老了以后,去了塔希提;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身影,则在瓦胡岛上若隐若现当然,基氏人死不能复生,我说的是《后人》,在亚历山大佩恩的导筒下,我们透过光影,仿佛依稀看见了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灵魂。 确切的说,是那部《
看来欧洲艺术家都跟南太平洋缘分不浅:高更老了以后,去了塔希提;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身影,则在瓦胡岛上若隐若现——当然,基氏人死不能复生,我说的是《后人》,在亚历山大·佩恩的导筒下,我们透过光影,仿佛依稀看见了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灵魂。
确切的说,是那部《蓝色》,基耶斯洛夫斯基让一个女人在遭遇家破人亡后,才得知亡夫在外面早有情人的消息,在经历一系列事件后,她逐渐接受了那情人已怀有亡夫骨肉的事实;而在《后人》中,一个中年男子在妻子陷入弥留之际时,才惊愕的发现妻子与他人偷欢,不过当事实一层层的剥开后,他却从愤怒逐渐的回归冷静。
一欧一美,一女一男,朱丽叶·比诺什和乔治·克鲁尼,剧情结构如此的相似,基耶斯洛夫斯基在冥冥中似乎与亚历山大·佩恩形成了某种镜像关系。当然,《后人》有原著小说在前,佩恩与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耦合,应该纯属偶然。只不过,当中产富足的生活破灭时,婚姻假面的丧失对主人公都构成了最致命的一击。比诺什在《蓝色》中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但她在寻找中逐渐沉静,并学会了继续施爱于亡夫在情人子宫里的遗腹子;而克鲁尼在《蓝色》中则开始学习独自抚养两个女儿,当妻子情人的妻儿也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却最终用爱“宽恕”了他们,也宽恕了自己。
《后人》在克鲁尼磁性十足的画外音中展开,他在片中是一个富足的律师和地主,一笔数以亿记的财富正等候他的垂青。不过,看起来阳光明媚的生活,却因妻子意外成为植物人而变得一团糟。对这个魅力大叔来说,正处在青春期萌芽阶段的小女儿和青春期叛逆阶段的大女儿,则是他生活中最烫手的两个山芋。这位父亲风度翩翩、事业有成,但在两个女儿面前,连正常的交流都是大问题——吊诡的是,但妻子出轨的真相暴露后,他和两个女儿反而心意相通,结成了某种挽救家庭的临时同盟。而出轨的妻子(母亲),和那个恬不知耻的第三者,则成为这个同盟的敌人。
从这个意义上讲,也可以把《后人》视作一场看不见硝烟的两性战争:夫妻关系的幻灭,却意外的救赎了父女关系,看来,按照佩恩的理解,夫妻间的战争不仅是面对面的,更体现在对下一代的争夺中——这里说的不是抚养权,而是作为家长的威权。
《后人》发生在夏威夷,主人公身上流着土著祖先的血,而在婚姻生活之外,影片的另一条线索则是主人公面临处理祖先留下的巨大地产的问题。在主人公经历了被背叛的情感波折后,他反而真正担起了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按照妻子的意愿给她执行了安乐死,并放弃了售卖祖先地产的计划。诚然,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他作为夏威夷王族的后人,意识到了自己有义务让祖先的遗产发扬光大——而不是一卖了之。
基耶斯洛夫斯基在《蓝色》中寻找自由,与之相较,《后人》的主人公也一直在寻找心灵的救赎,而主人公的夏威夷身份,其实也昭示着某种不言而喻的边缘性。马克思说:“一切已死的先辈们的传统,会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活人的头脑。”真正的自由,必须面对历史的重负才能获得——做一个合格的《后人》,同样拥有自由。
刊载于《南方人物周刊》2012年2月13日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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