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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在世界文化版图上贡献了一种中国化的叙述图景

时间:2012-10-12 18:19来源: 作者:葛红兵 点击:
莫言获奖,会称为很多人的论据,来论证我们作为现代文化大国的崛起、实现以及等等。但是,我想说的是,莫言的获奖,于其说是现代中国文化的胜利,不如说是中国现代文化的失败,他正是一个站在现代启蒙文化、现代白话文创作的废墟上的一位 ,他显示的可能是

  十三年前的1999年,我在湖北大学工作的时候,我和刘川鄂,搞过一个排行榜,当时,我们就觉得,中国 ,最有希望获诺奖的莫言,是其中之一。
  
  莫言是出色 中,意识形态色彩最不明显的。诺奖有的它的价值系统,离开这个价值系统,很难与诺奖沾边。在国内创作,要成为一个和这个价值系统不沾边的“杰出 ”,叙事策略非常难以把握,莫言是有效地规避了这些的。其实,之前,我的文章中,详细论述过找一点,价值判断上,莫言甚至是完全走在了“启蒙主义”的对立面,但他依然可以成为最杰出的汉语 之一,在我最近《20世纪90年代中国文学整体反思》一文中我还着重论述了莫言,在文章中,我说道: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笔者认为,真正的反鲁迅,莫言的《檀香刑》是一个标志:《檀香刑》是对鲁迅启蒙主义写作逻辑的悖逆,看客、刽子手、被杀者的身份意义及关系逻辑完全颠覆了鲁迅《阿Q正传》的描写。如果说,贾平凹(他是在10年之后,才通过《秦腔》回应了莫言)、余秋雨是通过逃离20世纪中国现代文学传统来反现代的,那么莫言,则是通过正面迎击现代(包括启蒙传统及革命传统)而重塑现代”。而在这一点上,贾平凹,他是在10年之后,才通过《秦腔》回应了莫言(尽管他们有一致性,贾平凹在更早的小说中也展示了这种倾向,但是,他把它变成一部特殊的长篇,的确是到《秦腔》才实现的)。。
  
  莫言在世界文化版图上为人们贡献了一种中国化的叙述图景——一种中国的地方性知识。“《檀香刑》全书弥漫一种难以言状的血腥暴力感,然而这种暴力和血腥又是那样美,以至于当代文学理论界对此束手无策。如何解释这种特殊情况的“美”,我们需要一种该地方性知识的内部逻辑。”
  
  这种逻辑的发现,我认为是20世纪末,中国现代小说终于诞生了自己的典范作品的标志。
  
  在语言上,我认为莫言创造了一种独特的汉语言体式,展示一种方腔(音)小说的可能性,
  
  但是,《秦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普土话的乡土小说,那种乡土无法发声的小说。《秦腔》好就好在,它是有声音的,这个声音,我数年前在莫言的《檀香刑》中就听到了,并且很赞赏,写文章传扬一通。我把莫言和鲁迅比,鲁迅的小说是没有声音的,里面的人不说话,因为没有知识、没有智慧,不配说话,也说不出话,或者,因为太有知识,太有思想,这种人看得太透,颓唐了,不愿意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阿贵、闰土是前一种人,“在酒楼上”的“孤独者”等人是后一种人,鲁迅小说里主人公的这种无声,和鲁迅小说的不能读,不能发音,是一致的。反过来,莫言小说在寻求一种声音,他的人物是唱着的,赵甲是一个没有什么知识、修养,更没有自觉意识的人。但是,莫言对赵甲的处理,与鲁迅对阿贵的处理完全不一样。他让赵甲近乎狂欢化地发声,小说里充满了鸹噪,莫言把它定义为“猫腔”。,当然“猫腔”是莫言想象的。《秦腔》也是如此,它是发声的,但是,它的声音要比“猫腔”弱一下,没有莫言那么极端,所以它能被批评家们理解,或者准确地说,它能被那些评委理解。相比较而言“猫腔”走得太远。(《贾平凹的文言与土语》)
  
  “在20世纪最后10年,中国现代小说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存在要义并且诞生了自己的典范作品,这多少让人欣慰。小说家必须意识到自己的天职,它们有义务去发现那些隐藏在民间深处,至今尚未被文人语汇污染的词语,这些语词比现时代的任何一种文人思想都要更靠近思想的本源,比当今任何一个文人语汇都接近真理的源头,将它们发掘出来,让它们在原始意义上发光放彩,而不要修饰它们,遮蔽它们,让它们赤裸裸地来到我们这个时代中。对于一个 来说,这就够了。”
  
  相比较而言,在语言上,莫言走得比贾平凹极端,尽管我认为这种极端,对于汉语小说的尝试来说,可能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也许正是这种极端,让莫言的在现代汉语创作上,走出了一条完全不同于前辈们的路径,而且走得非常远。
  
  他彻底地摒弃了那种西化的知识分子语言,在中国民间语言的土壤上,建构了一种真正的汉语语言——我把这种语言称为“非普通话”的“方音”语言。
  
  莫言获奖,会称为很多人的论据,来论证我们作为现代文化大国的崛起、实现以及等等。但是,我想说的是,莫言的获奖,于其说是现代中国文化的胜利,不如说是中国现代文化的失败,他正是一个站在现代启蒙文化、现代白话文创作的废墟上的一位 ,他显示的可能是汉语作为方言而不是作为普通话的胜利,他显示的可能是汉语小说作为民间说唱文学的延续、一种汉语叙事传统的胜利,而不是现代白话小说的胜利,他先生的是汉语作为一种地方性知识的胜利,而不是一种普遍知识的胜利。
  
  事实是,他不是汉语 获奖第一人(我也希望汉语文学界不要忘记另一个曾经获奖的 ,如今这位 甚至很多中文系文学专业的研究生都不知其名)。莫言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获奖的汉语 ,他的获奖,显示了一种文化自信的可能:汉语究竟在什么意义上是汉语,汉语小说究竟在什么意义上是汉语小说?汉语小说如何对世界构成贡献?
  
  也许我们应该暂时抛开价值判断,抛开20世纪的种种政治鸿沟,从诺奖中学会如何来看待我们自己的语言和叙事。而不是被政治牵着鼻子走,一种政治的赞美和指责,都可能是短暂的,而这样的思考,却可能是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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