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热后的冷思考
时间:2010-05-06 14:38来源:半壁江
网 作者:章则不懂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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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太薄,写不下每个人的名字;史书又太厚,每一页都是重复 题记 哲人说:读史宜映雪,以莹之鉴;读子宜伴月,以寄神远;读佛经宜对淑女,以挽堕空;读史书宜依瘦竹,以约缥缈之论。史者,拥有世人无可企及的高度和厚重感,读史,在心灵洗礼中明悟昨日之事
史书太薄,写不下每个人的名字;史书又太厚,每一页都是重复
——题记
哲人说:“读史宜映雪,以莹之鉴;读子宜伴月,以寄神远;读佛经宜对淑女,以挽堕空;读史书宜依瘦竹,以约缥缈之论。”史者,拥有世人无可企及的高度和厚重感,读史,在心灵洗礼中明悟昨日之事感怀今日之意。泱泱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史,上启炎黄下衍共和,沧海桑田演化世道,对历史的探究解读也从来不乏其人。
唐太宗曾有言:“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君子读韩信忍胯下之辱,司马迁受宫刑之耻,可知成大事者应当忍辱负重;读项羽兵败垓下自刎乌江,李隆基逃窜流离缢死贵妃,便觉世事反复无定迹可循;读破釜沉舟,卧薪尝胆,了解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昨日之于今日便是历史,我们今天解读着历史也在创造着历史,阅阅古卷“二十四史”,看看诸子百家的注解和编撰,历史从未冷却了,也从未寂寞过。
中国的“历史热”一度随着《百家讲坛》栏目的走红而陷入了空前的规模,此热用“滔滔天下”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从易中天的平民化解读到于丹的生活化体悟,从王立群的《史记之汉武帝》到袁腾飞的《历史是个什么玩意》,越讲越险,越讲越求新猎奇。但想不到历史竟沦落到“玩意”一流了,不管他是标题党还是后现代,能把历史说成是“玩意”吗?若有谁用“玩意”来定义历史,那么他自己明显不是个玩意。
然而这股历史热潮为何如此高涨,甚至于烧昏头脑都把历史当“玩意”了,追求现实的现代国人为何如此的钟情于历史了,这使人困惑不已。或者哲人的这段话可以使人顿悟:“思维,是最善于找到自己的出路的。你不准他谈政治,他就谈恋爱;你不准他谈人间,他就谈天上;你不准他谈现在,他就谈过去;反正他总要找条出路。”“历史热”的崛起无疑是对“现实冷”的一种平衡与补偿,还有就是以马克思哲学理解:物质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进而带动精神文明有了进一步的要求,历史做为文化的主将,先一步掀起了热潮。但“历史热”中究竟还有多少没被烧昏的脑袋?“历史热”所提供和传播的那些所谓“历史知识”在多大程度上是准确可信的?之所以特别关心这些,是因为历史知识与新的历史创造之间有密切的相关性,而这一点实际上被严重低估乃至忽略了。
《百家讲坛》一系列的“解读历史,弘扬文化”节目比起那些粗制滥造的电视历史剧要负责得多也进步的多,至少不会出现汉代的私塾里朗读李白的《静夜思》。电视剧你不能苛求它,但作为一栏历史文化的主流节目,仅仅不出现常识性错误显然是不够的,况且不管是易中天还是王立群,讲述中仍然难以避免不少处有硬伤的存在。当然一种解读有它的支持者,便一定也有给它挑毛病的人。
随着”历史热“的不断升温,越来越多的学者走出学府,走上荧屏,风趣幽默地讲述历史,频频颠覆人们固有的历史印象。历史研究、历史知识的提供肯定是塑造未来的重要力量。所以,历史知识的传播和普及与学术创造本身一样,是历史学者责无旁贷的工作。在学者如云的历史讲坛里,难道要像街头天桥的那些说书人一样,传播那些证据不足、甚至“于史无征”的道听途说和充满偏见的”床头野戏”?可知道你所传播的历史知识很有可能像种子一样,不知撒在哪块心田里,有朝一日,这粒种子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发挥”蝴蝶效应“进而影响历史进程。
举一个哈耶克提到过的事例来说。长期以来,历史学者过分强调出“工业革命”的图景是:“皮包骨的儿童,暗无天日的矿区,每天工作18个小时的纺织女工,伦敦街头的孤儿、残疾人、***”等等,总之,这些知识告诉人们:“工业革命”的后果之一是社会上最穷、数量也最多的那部分人的苦难加重了。这当然不是历史全面的真相,但哈耶克认为,正是这些“片面真相”的知识“主宰着过去两三代人对政治的思考”,从而影响了很多地区的制度安排。再比如“解读历史”中的宠儿——三国时代,曹操自从被罗贯中抹上白脸后就一直没什么好名声了(尽管早现于世的《三国志》中写的较为客观,但曹操广为人知也定型于人心的还是《三国演义》中那个“宁叫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的大奸臣形象),后来一代代人只有给他涂脂抹粉的花力气,却没有给他洗脸的份,这样曹操的本来面目只能往更扑朔迷离的方向走。可见历史平台所传播的历史知识对历史创造者的渗透和影响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也是一个悲哀的现象。
《百家讲坛》和一系列打着“讲述正史”的媒介们,往往难以不偏向于商业化,这一点通过《百家讲坛》栏目的逐步改革就可以看出,为了吸引观众抓住观众不得不悬念迭出,而且还要追求讲述的艺术和形式,这时候可能出现烧过头了,就庸俗不入流了。这改革究竟走向了大众化通俗化,还是走向了庸俗化低俗化,《百家讲坛》还能走多远,这些问题和解读历史本身一样,怕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
类似的问题还有“史书”的真实成分,谁能保证“史书”记载的就是历史所发生的?古时虽然不允许民间著史,但那些野史轶闻从来就没停止和压制过对正史的影响,有时人们反而更愿意相信野史传说,因为那里情节曲折人物丰满而且寄托进去了老百姓的愿望。现下的许多电视历史剧正是抓住了这点,迎合了人们的这种心态,泛滥的浅俗的传播历史文化,篡改历史的本来面目。
有人说:“历史本来就是一团糟,你有你的一套理由,我有我的一类说法,成王败寇不就是历史吗,最早的历史不也就是传说吗,你能说清楚三皇五帝到底活了多少年吗,你能保证司马迁愤然著《史记》时不会因为受了宫刑而心理变态,解读历史是私人化的事情,只要能说出理来那就是历史。”但讲史果真也是私人化的事情么?“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知道一千个人心中是否也有一千种历史,那历史的本来面目究竟是何种样子?或者已经被这些自命为历史的传播者和解读者们涂抹地面目全非了。
时代在进步,社会文明已经发展到相当的高度,“历史热”对史书上存在着的“春秋笔法”的解禁也作出了贡献,以现代人的眼光和阅历来补历史的缺口,来分析史实背后的种种。“历史热”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它的初衷,解读历史毕竟还是朝着一个良性的方向走的。
但就像丑角永远不能做历史的主角,那些低俗恶搞、求奇歪曲历史的解读者自然也不会是讲述历史的主角。“自古有史考证在”,正史永远被它的捍卫者和执行者不断地证明着。已经公认的历史常识无论被如何的扭曲歪解,即使能做到蒙蔽人们一时,热闹过后人们还是向往那份属于历史的真实。有《百家讲坛》这类历史传播媒介的尝试和努力,它们以正面的积极的有教育意义的解述来证明历史的底线,引发人们解禁历史的单一性思路,告诉我们历史没有绝对的正面人物,也没有完全的反派。
这就要我们树立一个正确的历史观,那些历史的传播者们有责任把这个“历史观”引入大道,让它再一步正确的建立起来。时代先进到如何地步也不会排斥“严谨”“认真”二词,所以传播历史,在轻松、休闲、高雅;有识、有趣、有用的整体定位的前提下,更应该遵循一些基本要求:求真、求善、求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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