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改造自然和社会的斗争中,总是在进行着美的创造与享受。可是,对什么是美,怎样才算美的认识却各各不同,可以说:美是人们认识中的一个“百变之谜”。
马克思说:美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
培根说:“美犹如盛夏的水果,是容易腐烂而难保持的。世上有许多美人,她們有过放荡的青春,却忍受着愧悔的晚年。因此,把美的形貌与美的德行结合起来吧。只有这样,美才会放射出真正的光辉”。
中国艺术门类众多。作品所表现出来的风格千差万别,但其追求的最高艺术境界大都是“中和”之美。即“适中和谐”。即强调作品所表现的人与自然、主体与对象、主现与客观、感性与理性的和谐。
怀素的《自叙帖》,奔放无羁;王实甫的《西厢记》,清丽婉约;北魏书法,遒健雄浑;南帖秀逸含蓄,清丽洒脫;河北梆子高亢悲壯;南方昆曲轻曼悠扬。
在审美观上,心境不同,也会造成审美的结论不同。正如《牡丹亭》中所唱的“原来姹紫嫣紅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一样,这么美的境致,还得有好的情致才行。比如,夜晚,一个醉汉满身酒气,倒卧湖边,随处吐泻,狼藉一片,醒来时已是天明,这么一个不堪的场景,在诗人柳永的笔下,却是:“今朝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在艺术的时代风格上,因其审美意趣的不同而异,简言之:中国书法的时代风格表现为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明清人尚态。他们都力求跳出前人的窠臼,但都从不同的艺术作品的不同侧面中表现出对婉約的审美取向的总体认同,并流露出宁静澹泊的闲情逸致,并从中暗合士大夫阶层的或得意或失意的情绪,以及其洁身自好的操守。
在对美的认识中,几乎所有时代都偏重艺术的教化功能和实用功能,并把意境作为艺术本体的最高评判标准。正如马克思所说:“贩卖矿物的商人只看到矿物的商业价值,而看不到矿物美的特征”。
孔子在一次占卜中,得到了一个“贲卦”。“贲”卦在周易中是一个用色彩修饰过的一个卦象。孔子见后很不高兴。望着天,若有所思。弟子子张问道:“贲”卦象征美丽和吉祥,老师为何还要叹气呢?孔子说:贲卦是用各种色彩组成的,不是用正色组成的,我喜欢本色朴素的东西,那是纯白纯黑的纯正的色彩。我常听人说, 丹漆就不需要纹彩的装饰,白玉也不需要巧匠的雕琢,宝珠也不需要装饰,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本质美的东西,是不需要修饰的。
孔子这番话,体现了他们审美情趣和美学理想。其实,孔子对卦象并不感兴趣,他只对他的认识论中所表现出来的美学思想感兴趣。
对美的认同是一个复杂的文化现象。一百个读者心中,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比如在阅读《红楼梦》时,西方人认为王熙凤是一个“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的妙趣横生的美丽女人,又善于咨政理财,很符合西方人的择妻标准。而在中国,王熙凤似乎是一个不太受欢迎的角色。有人说他太专断歹毒,但也有人认为她是一个精明强干,善于理家的“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就是曹雪芹笔下,也是褒贬兼有的“金紫万千谁治国?裙衩一二可齐家”。
一些人认为袭人温柔和顺,善于体贴人,但也有人贬之为“怡红院中的女特务”。在曹雪芹笔下也是“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的这样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
黛玉虽然有倾国倾城貌,却是多愁多病身。她才貌双全,却难容于人,以及小气多病。宝钗虽然是安分随和,却工于心计,也会嫁祸于人。
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向爱因斯坦提问,什么是相对论?爱因斯坦说:“你和你相爱的小伙子在一起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和我在一起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这就是相对论。”, 爱因斯坦充满智慧的回答,说明了,对象不同,文化趣味不同,性格不同,认同也就各异的这么一个道理。
人们常说,世上并不缺乏美,而缺乏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一个画家对自己的创作状态很不满意,决定外出体验生活,去找灵感。一天,他遇到一个将要结婚的美丽姑娘。画家问道:对你来说,世上什么东西最美,姑娘说“爱情最美”,画家十分沮丧,这爱情可怎么表现呢?后来,他又遇到一名从前线归来的士兵,画家又向他请教什么是美?士兵说“和平最美”。画家更气馁了,这和平怎么来表现呢?后来他又遇到一位神父,神父告诉他“生命最美”。画家绝望了,只好回到家里,热情温柔的妻子安慰了他疲惫的身心,使画家感受到了美丽姑娘所说的爱情最美,宁静的家庭使他领略了士兵所说的和平,膝下承欢的儿女,使他感受了神父所说的生命,画家明白了,他四处寻觅的创作灵感原来就在身边。
就艺术美而言,“出水芙蓉”的自然清淳美与“错采镂金”的华丽之美都是美的。但是,当一个天生丽质的美女和一个人造美女站在你面前时,你大概不会去选人造美女作你的夫人吧。朴素之所以美,正因为它不须矫饰。
传统文化对美的认识论中是大致相同的。儒家、道家都赞同美的本质就是朴与实,都把客观物质的本质美与人的美好品格道德情操联系起来认识。白则白,黑则黑。表里如一,不着虚假,是形式美与内在美的合谐统一。高尔基说:“一切美的东西都是十分朴素的,因为朴素就是美”。
让我们一起用一双明眸去姹紫嫣红中去发现、培育、享受美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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