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4日,一张“全国聘礼地图”蹿红网络。该图图文并茂,以地图的形式标注了各个省区的结婚聘礼金额。有百万之巨的,也有现金、车、房多位一体的捆绑式礼金,发达的齐鲁大地兴许是富足得流油了,聘金居然以斤两论,需要3斤百元大钞,还是河南人厚道,6万元的起步价就可抱得美人归。此图一出,不少网友直呼“娶不起”。(6月5日《大河报》) 我不大相信“全国聘礼图”数据的真实性,也许纯粹就是炮制者在“逗你玩”.据“地图”制作方称,数据仅来自全国300多人的调查,在庞大的脱光和没脱光的群体中,用300多人信息采集结果,勾勒全国性的聘礼版图,本身就犯了数理统计上的常识性错误。跟着起哄的网民未必不知道“地图”的娱乐性,之所以为不真实(至少是不客观)的信息而直呼“娶不起”,倒不是因为围观客就直面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高额爱情门槛,只是在不断见涨的爱情婚姻成本中,感悟一截无法回避的世风。所以,“地图”中聘礼数额是否精准,区域分布是否客观,并不重要,倒是聘礼设置中的民俗民风和加码聘礼的掌控者的心理值得玩味。
只有青葱之人在被爱情冲昏头脑后,才以为爱情能当饭吃,戏剧化的爱情只是戏剧里的情节,爱情和婚姻从来都是有附加的,爱情、婚姻当事人背后总是有诸多的繁文缛节和一溜长长的人阵,比如订婚、求婚、聘礼以及双方的七大姑八大姨,尤其是女方的父母,尤其是丈母娘。
中国古代把婚礼过程分为六截,习称“六礼”,即纳彩、问名、纳吉、请期、亲迎。其中的纳彩就是女方家接纳男方家的聘礼。古已有之的聘礼,在媒妁之言的婚姻中是第一道门槛,聘礼既道,只是孩儿们的事进入了程序,并不代表女方家的绝对接纳。在准丈母娘的眼中,聘礼的多少既是男方家的重视尊重程度,也反映对方家境是否殷实。婚姻不能自主的语境中,男女双方的两情相悦,也许并不是准丈母娘衡量是否匹配的唯一标准。在社会保障处于零或者低水平的现实中,一笔丰厚的聘礼倒是可以应对一些生活风险的。此时的准丈母娘倒不忌讳背上买卖婚姻的骂名,婚姻中彼此身份地位、收入、相貌的的权衡,本身就是一种隐性的明码标价的交易,剔去几文银两的度量,未必就能证实婚姻的神圣和高雅。
所以,拿聘礼说事的多是丈母娘。若姑爷有眼缘,无关聘礼的多少,假使不中看、不中用,聘礼就成了男方的鬼门关,准丈母娘十之八九会把聘礼当做封杀你的杀手锏,让你奈何不得。在你落荒而逃时,即便你对女孩儿有千般的不舍,也只有悻悻然的份,末了,聊以自慰一句:情路迢迢在脚下,天涯总有芳草处,这等丈母狼实在是伺候不起。
女方的母亲着实是一个多元的角色,要是疼爱起姑爷来,比亲母亲还实在,正所谓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欢喜,但耍起狠来却又狼性十足,所以不能成人之美的丈母娘往往被叫做王母娘娘或者“丈母狼”.当下,女方父母在女儿的爱情世界里,话语权的权重有些消弭,但对未来姑爷的标准设计和聘礼的标价还是一言九鼎的。前不久,舆论埋汰丈母娘把楼市的房价搞得比GDP还疯狂,母亲要女儿找公务员,好端端的未婚生意人们,丢下大把的银子不赚,硬生生地脱下马甲,拼命往体制内挤,试图通过华丽转身得到未来丈母娘的首肯。
当然,聘礼飙升,不全然是“丈母狼”的错,除了物资丰富带来的自然见涨,一些美女对物资的过度膜拜,也是要因之一。财富没有原罪,追之有道的财富所得,也算是一种成功,但“宁可在宝马里哭”的婚姻爱情观,无疑也是构成“全国聘礼地图”的经纬线。
哲学家黎里说,“爱情没有规则,也不应该有条件。”这种唯美纯情的神话是我们向往的,但现实中的爱情,往往被规则了,条件也成了牛市里的牙口,不仅被当事双方摸来摸去,也是“丈母狼”心里挥之不去的情结。丈母娘是娘,需要褪尽狼性的远不止于丈母娘,还有我们无法回避的民俗民风和相濡以沫、同心同德的婚姻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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