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想谈一个话题，可惜这件事正值风头浪尖的时候，说了也是白说，因为有人不会允许这样的文章存在；但是当风头过去了，说了也还是白说，因为如韩寒所言“这事儿都过气了”，健忘的网民已经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兴趣了。这个事就是有关赵普内部停职的消息，虽然这条消息至今没有被证实，但赵普的另外一个同事，邱启明，似乎好像确实是要离开央视了。有人说赵普现象是被过度解读了，这当然认为不无可能，经常会发现一些事情是网民根据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象来塑造杜撰，就像那则“没人管的图书馆书没丢反多6千册”的新闻一样，最终被证明是假的。但是也不能只怪网民，无风不起浪，空穴才来风，如果他们内心没鬼，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不出来辟谣呢？赵普为什么也不敢站出来公开面对呢？所以，内部停职的说法是否确切不知，但有内幕似乎是毋庸置疑的。回到最初，赵普是因为什么传出这些消息呢？和邱启明一样，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想说真话，忍不住想做好人。

　　但是说真话做好人受到的却是惩罚。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信手拈来，比如中石化的内鬼，比如顺路送人被罚款的车主，再比如XXX，以及XXX，还有XXXX，这些不能公开讨论的名字和事件，等等。

　　这就是中国一切的悲剧根源所在：做好人的代价太大，干坏事的成本太小。好人好事分两种，一种是单纯的用爱心做好事，一种是用直冲云霄的正义感做事。有正义感的一般都有爱心，有爱心的却未必都有正义感。这个道理很简单，好比双手接住坠楼孩子的爱心妈妈未必有勇气曝光毒胶囊事件，但是曝光毒胶囊事件的记者如果遇到坠楼孩子，极有可能是敢去接的。所以很显然，后者更难能可贵。为了加以区分，我把前者称为善人，后者叫做好人——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好人。在中国，正是因为做这样的好人代价太大，所以才导致社会人心不古道德沦丧。

　　道德沦丧也分两种，一种是个人的道德沦丧，一种是体制性道德沦丧。有人说民主社会也有恶人恶事，不同的是有的是个人的道德沦丧，有的则是体制性道德沦丧。个人道德沦丧和体制性道德沦丧的区别在于，前者好比一锅米里的老鼠屎，后者好比一锅老鼠屎里的一颗米。

　　何为体制性的道德沦丧呢？如同我在《一条让人变坏的关系链》那篇评论臭豌豆事件文章里写到的：在一个没有任何权钱交易的正常的关系链里，即使仅仅靠道德自律，总有那么一个环节会发现问题，避免恶果。好比在这件事中，我想背后如果没有内幕，试想：作为食材供应方，如果关系没那么硬，怎么敢送臭豌豆呢？怎么敢不尽心尽力认认真真挑最新鲜的送过去呢？如果送的不够好，对方不用自己送了咋办？作为老师，如果食堂方提供的食材有问题，而供应方又跟上面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可能不敢提出意见来呢？所以，一切问题的根源不在于某个人某个环节的道德败坏，而是关系链恶化的问题。当一个关系链恶化的时候，会把这条链上的所有人的道德水平往下带。因为人人都必须遵守这条关系链上的潜规则，如果谁敢打破这个关系链，就有可能麻烦上身。

　　面对各种社会问题，很多体制外的开明人士，总是觉得自己是纵世之才，能够力挽狂澜，想要建言献策。其实他们就算真的被请进大红门，最终一定会发觉，所有的建言到最后都是相对无言，所有的献策到最后都是束手无策。因为“皇帝”的底线一定是“皇权”，体制的既得利益者的底线一定是不能改变这个体制，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是除了推倒重来别无他法。体制不翻新，再有力的改革，就好比千斤重拳打在一团棉花上，不疼不痒，无力无用。

　　一条让人变坏的关系链会把这条关系链上所有人的道德水平往下带，这就是体制性的道德沦丧。这就是所谓的好的体制使人变好，坏的体制使人变坏。这样的关系链是恶之源，罪之始，祸之根。中国一切问题的根源就在于这样一条自上而下的关系链，而这条关系链之所以形成和难以打碎的根源则在于XXXX。即使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一定一方面厌恶这个关系链，一方面又不得不依赖这条关系链赖以生存。所以，我们所能做的大概只能是坚持正义，普及常识，揭露真相，唤醒睡众，然后——

　　忍耐，忍耐，忍耐……

　　等待，等待，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