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今天有一百多万人参加被称为统一组织的最大规模的考试,争夺1.6万个公务员职位。据新华社的报道,上千人竞争一个职位的现象并不鲜见,竞争最激烈的职位出现在国家能源局,报考与录取之比竟达4961:1。面对公务员这个诱人的铁饭碗,中国掀起了公务员热,还出现了“考碗族”。对新华社记者的报道,我信。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百余万人在全国46个城市同时走进考场的局面,但凭想象可以知道这样一种场面是多么的壮观。 然而,对此,我无言,也不想言。 我想主动发言,甚至是在没有得到任何授权的情况下发言,为的是北京一个叫戴海飞的青年。他在工作单位旁边的小区建造了一个戴轮子的蛋形物体,被人称为蛋形蜗居。据说屋内外温度几无差别,长期居住的可能性不大,但临时住上一下也是可以的。据说,此事还惊扰了城管部门。想想此前北京此前曾有微型居室的做法,不由得要说上几句了。无论从哪个角度说,蛋形蜗居的主人戴海飞这种异想天开、另辟蹊径开创自己的生活的精神都很可贵。无论其实用功能如何,蛋形蜗居体现出来的是他苦中作乐的精神,也体现出他与众不同的另类而有新奇感的创意。在我们常人看来,小戴应该攒钱买房或租房。租不起或买不起近处可去远处五环甚至六环外,可以每天往返地铁和地上交通工具之间。小戴也可以拼命苦读加入160万人的行列,总有一天能够像范进一样考进公务员行列,自然会有房屋和衣食保证。按照常理,即便不做这样的选择,也可以有很多被世俗认可的选择,比如啃老,比如傍大款、娶富婆等等。但小戴偏偏做出了目前这样一种选择,与世俗不同,与常理不同,与我们所能想象的许多选择都不同。 多年以来,我们形成了一种可怕的思维,所有事物都追求大,城市越大越好、机场越大越好、甚至连大学都是越大越好,其实,我们来个反向思维,有许多事物都是可中、可小、可微型的,效果可能更好。我曾经到一个朋友家做客,小两口住两百多米的房子,我感觉很空旷冷清,甚至有点阴森凄凉的感觉。其实,蛋形蜗居也是一种可贵的思维现象,即凡事不是朝着一个方向单向走,体现出一种可逆的、立体思维模式,而这样的思维模式才是现代思维模式。 有记者问小戴,你曾经表达用省出的钱去休闲度假,而这是很多年轻人都向往的。他回答说,这只是和他本人的个性有关,蛋形蜗居本身并不具有推广性。小戴觉得自己本来干的是一个很自然的事儿,并不希望大家像现在这样关注他。由此,我们的确不必把小戴的做法看得有多么伟大,多么深刻,多么了不起。我们甚至可以把他的行为看作一时的冲动,图个新鲜等等。 即使是这样,我仍然赞美小戴的生活态度和精神,也愿为他发一次言。生活在今天这样一个万千变化的大世界里,在法律底线允许的范围内,人为什么不能有一次或几次属于自己的独特行为?生活在今天这样一个物质需求高涨的社会中,为什么不能有一次这样的随性或随情的选择?如果,年轻人从生活态度的确定到职业岗位的选择,从整个成长的轨迹到语言表达都是一律的,可以想象创新精神和拔尖人才的培养,将会离我们越来越遥远。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需要提倡更多的年轻人突发奇想,也应当鼓励更多的年轻人与众不同,因为只有在突发奇想和与众不同中,我们所追求的创造性思维和创新型国家的建设才能逐渐形成。因此,如同六年级小学生张皓主动检测市场蘑菇是否加入荧光剂一样,这样的孩子和年轻人应当得到鼓励,应当得到支持。至少,不要去批评他们。 我不懂城管的规则,但看北京城内外,说不清、道不明的建筑一个个拔地而起,在这些高大建筑当中也容下这样一枚蛋形蜗居如何?当下,比容得下蛋形蜗居更重要的,是我们应当容得下青年人积极、健康、随性、随情又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只要所想、所思、所行和所为不影响他人、不有悖社会公德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