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文学评论,但是从不作无病呻吟。当今的多数文学评论,不是在老生常谈,就是在装模作样,无病呻吟。
因此,我们感到庆幸。为了什么呢?起码,我们还不是生硬到去作博士论文样的“大块文章”。最最喜人的,是我们的文章,还有药救,他们的大块文章,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们熟练的用着白话文,如鱼得水,春风得意。不必生硬的套这个法则,那个规矩;不必写文章,看别人的脸色;不必写文章拍某甲的马屁,搭某乙的膀子。这是何等自由的文学天地啊。
我们不光文章写的好,也要给人知道,教那些人,给我们鼓掌,助声,“好文章,妙!妙!妙!”教那些迂腐的老朽,也在拐杖上,看的开心,看的开口呼“妙”!我们的文章,这才叫写成了。
历史上,有很多文章写的好,却入不了《文学传》的。他们冤死了,花了那么大的气力作文,命也丢了,官也丢了,老婆孩子也丢了,最后还是一场空空。这乌烟瘴气的冤案,我们路人,都给他抱不平。
究其冤死的原因,我们以为,在于不会推荐自己。你的文章好,要拿出来,给人看看,看的老头子老妪、小孩子小姐都叫好,就不怕默默的死掉了。
古人太笨了,不懂广告。广告者,广而告之也。从海东头到海西头,从大漠到关内,无不听闻其声名。这样的广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其实,文章也在于一种广告的效果。我名之曰:文章自吹法。
我说一个人,大家都熟悉的,台湾的李敖。他向来不讳言自夸,说起话来,句句都像是大有来头。譬如,七九年,他出了两本文集,怎么自吹的呢?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叫《看谁的文章写的好》。不用问,在一派否定的、批判的口水之后,“言归正传”了:
“奇迹来自李敖这边。白话文在李敖手里,已经出神入化。在中国传说中,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必有不世出的人出世,因此我说:“五十年来和五百年内,中国人写白话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我深信,我这一辈子,其他的功德都不算,光凭好文章,就足以使我不朽。我“纵笔所至不检束”,把白话文写得气象万千,光芒万丈,这种中国功夫,是谁也抹杀不了的。
“为了给这种中国功夫最新举证,我特别印了两本书--《李敖文存》和《李敖文存二集》,交给“四季”出版、“忠佑”发行,我希望小毛头人手一册,大力见习。说不定有一天,突然出了怪胎变种,把我推翻,那时候,自然我要让贤,把五百年打个折扣。”
在中国,处处是教人要谦虚。可是,李敖就是这么对着传统干,一点都不脸红。
无可否认,在传媒的时代、信息的时代,这样的自吹,为他卖出了不少的书。但是,回头看看历史,文章自吹法,似乎不是歪门邪道,倒好似独门绝技呢。
我们熟悉梁启超,最早在他的《少年中国说》。他的文章,用自己的话说,就是“笔尖常带感情”。满篇文字,处处都是从他心底出来的。我们欣赏梁启超的地方,正在于他的率性敢言。没有拘束的、小家子的、畏畏缩缩的羞涩,他放开了胸怀,言我所欲言,完全是文艺自由的快乐。
梁启超的文章,也到处在自吹。他并没有明说。但,他自信于此。报纸的发行量了,书本的卖出量了,他心里有数的很。他知道的清楚,文章想好,不吹不行。
那么,正好有一篇文章,写的是一个美眉,失恋了,把男友谴责、痛骂、痛扁了一顿之后,还不泄气,看见他就来气。接着,喜欢上另一个人,也在追男友在追的女孩。一通女人的小手段之后,那个人喜欢上自己了。这时候,前男友跟那个女孩子之间的穷酸样,自己就欢喜的不得了。
文章是女人写的,并且不是一般的健谈、健骂,是一个标准的现代泼妇。满篇的文字,不堪入目,她却骂的出口,骂的得意洋洋。那样流利的汉语,在一般的文学名著里,根本想象不到。那样的畅快淋漓,一气呵成,换个别人,非得一口气憋死不可。
除去脏话不说,不雅不说,我们给这篇《一个很猛的MM被甩之后》作一篇广告词,让大家广而告之,争相传阅,洛阳纸贵吧!
广告词曰:
“天呐,大侠呀,好小说啊,畅快淋漓,一气呵成,风雨无阻,快意恩仇······
“真是纯粹的、百分之百的、毋庸置疑的、不笑都不行、不乐都不行、想停下来都不行、不停下来也不行,
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最最遛的小说,必出自非一般人之手。
“一读忘不掉,忘了还想读;
“最地道的方言,最正宗的口语,
“外国人学好中国话的入门捷径,中国人说好普通话的方便法门!
“请看这篇《一个很猛的MM被甩之后》。”
不过,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这篇文章,是不入流的,可以只看广告,内容就不必看了。
文章的好坏,不是吹出来的。没有功底的文章,吹起来,就像是水底的渣滓,越翻越臭,不可以闻。
而真正的有功底的文章,怎么吹都不为过。反而,我们欢迎这样的文章自吹,这样的广而告之,希望它借一夜东风,吹到千家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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