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那些好吃的东西,你还记得多少?
时间:2012-03-12 23:17
来源:
作者: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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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吃食是用来回忆的。前几年,应报刊之约,曾写过一篇《樱桃肉》,后来又写了《拌风菜》。说是写菜,不如说是写人,写母亲。对父母的回忆,也多与吃食有关,这是一个人的最初的记忆。 母亲在乡村算得上是大厨,我六七岁的时候,在一个叫做余庄的生产队生
童年的吃食是用来回忆的。前几年,应报刊之约,曾写过一篇《樱桃肉》,后来又写了《拌风菜》。说是写菜,不如说是写人,写母亲。对父母的回忆,也多与吃食有关,这是一个人的最初的记忆。
母亲在乡村算得上是大厨,我六七岁的时候,在一个叫做余庄的生产队生活,随着母亲到邻里家蹭吃,是我的主要任务,乡下话叫“扛火叉”。因我母亲经常到村里人家“上锅”(做菜)。那时我家是一个独院子。庄后是一个大的竹园,竹园外有一道沟渠,沟渠连着右手边的一口大塘,塘里植满了紫红的菱角。母亲平日就在这口大塘里洗、涮,在屋横头的厨房里烧、煮。正洗涮时,有人来请:
“胡大姐在家吗?想请你上个锅……”
于是定下某天某日,家里有甚喜事。我在屋里听到,立即“噢噢”地叫起来,又可以跟着母亲“扛火叉”去了。
有一年徐有余结婚。徐有余是村里的一个大光棍,二十八九岁了,还没有娶到媳妇。主要原因是穷。有一年,终于有个放鸭的女子来到我们庄,经别人撮合,竟成了,只是那个女的年龄更大些。母亲义务去帮忙,这样的大喜事,理应出力的。那天吃酒的人真多,都随了份子的。有十几桌,流水席,一轮四桌,放在徐有余家的院子里。院子里张着气灯,噗噗地响。人们划拳行令,小孩子乱跑,狗也乱跑。大人们一边喝斥着狗,一边喝斥着小孩。我玩到半途,突然饿了起来,便偷偷地溜到了锅后面,拽着母亲的衣角。妈妈特别小心,也偷偷的用小碗盛了半碗饭,却在碗底偷偷藏了两块大肉。我坐在锅塘后的草窝里,狼吞虎咽,一会儿便把半碗饭和那两块流油的大肉给吃。那是刚刚杀了的猪,肉香得很。其实那样的红烧肉,并不全是母亲的手艺多么高超,而是本来就是那样,怎么烧都是好吃的啊!
除了跟着母亲外面找吃,我的第二个去处,就是在父母的房间找。那时父母睡西头房。房里很简单,就一张床,靠南边窗边,还有一张桌子。再就是几只箱子。令我感兴趣的,是靠床边的一个床头柜。母亲整天把它锁着,好像有什么秘密。有时母亲不在家,我就去研究那个柜子。先是到处找钥匙,竟不能得。于是又蹲下来研究锁,用手反复去摇,终于有一天,铰链给我摇松了,我轻轻一拽,铰链便被拽开。拉开了一看,里面是几包桂圆和蜜枣,还有就是父母的结婚证、户口本什么的。结婚证、户口本我不感兴起。我感兴趣的就是吃,于是我便从桂圆的塑料袋上找缺口,看到一处快裂的地方,就用手轻轻去撕。将口子撕大,再挤出一个。这样挤来挤去,口子越挤越大。就这样我偷偷摸摸,偷吃了不少的桂圆和蜜枣。
有一年,父亲到皖南出了一趟差,回来带回一个蒲包。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父亲便把它塞到床底下去了。父母上班去,我就把它拖出来,从蒲包缝里抠出一个。见是一种圆圆的丑东西,硬得很,表面疙里疙瘩。我们高邮湖边水乡的孩子,从来没见过这种滚圆的硬疙瘩。我揣了两个,带到了学校。上课时偷偷掏给同学看,同学摇摇头,也不认识。有一个同学,自作聪明,竟说是毛栗子。我忍不住好奇心,先用牙去咬,可是太硬了,根本咬不动,于是用砖头砸。砸开了,见里面曲里拐弯有些果仁,掰开一块,尝了一点点。喝!还挺好吃。从此便经常砸开了吃。直至吃到有一天,一个南方转来的同学,才告诉我:这个东西叫核桃。因此,我便每天上学带两个,有时中午上学,正是我爸午睡的时候,我要轻轻趴下来,慢慢爬,爬到床肚里,去抠。真是紧张极了!直到吃到有一年暑假。我爸想起来这袋核桃,大概是准备送人。等他从床肚里拖出来。蒲包倒是鼓鼓的,可轻飘飘的。父亲一下就跳了起来。一看,里面竟还剩几个了。我爸看了我一眼,立即拿个棍子要打,我跑得好远。我爸气得要死,妈妈则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
童年的记忆,随着岁月的流逝,都已慢慢远去。可那些美好的回忆,都留在了我的心里。童年的吃食啊,它是少年的梦,是少年热爱生活的最初那么一点光芒。我后来的写作,也多与这些童年的记忆有关。
1550字
2012年3月9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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