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珍比毛泽东小17岁,1910年中秋时节出生在江西井冈山之侧的永新县城,丹桂飘香,圆月当空,她的奶名叫“桂圆”。父亲贺焕文曾花钱捐了个举人,当过江西省安福县县长。贺桂圆受哥哥贺敏学的影响,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来自取了名字“自珍”,意思是“善自珍重”。后来填表时,别人误写为“子珍”,也就用“贺子珍”的名字。贺子珍在1927年3月担任中共永新县委妇委书记。不久,调往江西吉安县,担任国民党永新县党部驻吉安办事处联络员,又任中共吉安特委委员兼特委妇委组织部长。 这年八月,贺子珍跟随哥哥贺敏学和王佐、袁文才一起上了井冈山。两个月后,毛泽东率秋收起义部队,上了井冈山。在共同的战斗中,毛泽东跟这位俊俏的江西姑娘产生了爱情,贺子珍也一直在毛泽东身边工作,担任毛泽东的秘书。1928年4月,贺子珍与毛泽东结婚了,天气很热,穿件单衣,结婚很简单,没有仪式,没有征婚人,从永新县夏幽区的塘边村退出之后,两人就是夫妻关系。 贺子珍与毛泽东结婚后,十年生了六个孩子。第一个是女儿,1929年出生在福建龙岩。当时由于战争正忙,出生不久,只得寄养在龙岩一户老百姓家中。可惜,后来,贺子珍托毛泽覃去寻访时,孩子已不在人世。第二个1932年出生在福建常山,毛泽东给他取名毛岸红,小名毛毛。红军开始长征时,贺子珍把毛毛交给毛泽覃夫妇,毛泽覃把毛毛寄养在一个警卫员家中。毛泽覃阵亡之后,毛毛也不知下落。第三个是早产的儿子,没有成活。第四个是女儿,1935年在长征途中生于贵州,生下后就送给当地老乡,后来渺无音讯。第五个也是女儿,1935年冬天出生在陕北保安,是唯一成活的孩子。小名叫“娇娇”。1948年,当她上学时,毛泽东给她取名为李敏。 关于贺子珍与毛泽东生下的女儿为何不姓毛,而姓李,还有一个故事,那是1947年3月,胡宗南调集20万大军进攻延安。党中央决定作战略转移,暂时撤离延安。当时,为了安全,中央领导都不用原名而取了化名。周恩来取的名字是“胡必成”,意思是“革命必须成功”,任弼时取的名字是“史林”,意思就是“司令”,毛泽东取的名字是“李德胜”,也就是即使离开了,最后还是要夺取全国革命的胜利。由此,毛泽东给女儿取名字时,不姓毛,而姓李。 生下李敏不久之后,贺子珍又怀孕了。那时候的贺子珍身体越来越差,特别是她的头部、背部曾经受伤,弹片隐隐作痛。那是1935年3月的一天傍晚,贺子珍所在的卫生部干部休养连的队伍,到达了贵州盘县,正在休息时,飞机轰隆而过,一阵疯狂的机关枪扫射,紧接着投下了一枚炸弹。为救红军师政委,贺子珍奋不顾身朝担架冲去,利索地用毛巾包扎好他的伤口,又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好战友,从此之后,贺子珍的肉体中有了十七块弹片。这次的怀孕,本就身体虚弱饿她不断地呕吐,由此,她坚决要求前往西安,一则治病,二则做人工流产手术。 1937年10月,贺子珍与邓颖超结伴去了西安,准备再去上海治疗。上海早已在日寇的铁蹄下践踏得不成样子了,其它各地形势也很紧张,要不是碰到刘英同志,贺子珍真的一筹莫展。刘英染上了肺病,要到苏联去治疗,同行的还有在战争中丢了一只胳膊的蔡树藩,断了一条腿的钟赤兵。由此,贺子珍不顾毛泽东用电报的劝解,不顾身边同志们的劝阻,辗转来到了苏联。 1938年5月,贺子珍在苏联生下了第六个孩子。这个又白又胖的男孩给她孤独的心注下了甘露。不料,由于缺乏营养,抗不住风寒,孩子得了肺炎,而且日渐消瘦,一天天走向死亡。贺子珍巴望着光明能战胜邪恶,初露喷薄的曙光能重新出现在怜爱的、纯洁的小生命上。她太自信,她怀疑莫斯科医院的回春之术,把希望寄托在自己随身从国内带来的药物上。她尽了一个母亲的天职,孩子却死在母亲的怀抱里。 毛泽东得知贺子珍的近况,他难过地低下了头。治愈失去孩子母亲的病,还得要孩子来治。他毅然决定把留在自己身边的娇娇送到苏联去。娇娇(李敏)的来到,无异给贺子珍服下了一贴治疗心灵创伤的良药。但残酷的苏德战争又把刚刚沉醉在母女团聚欢乐里的贺子珍,推入了灾难的深渊。 贺子珍卷入了避难的人流,退到伊万诺夫城。这是个小城市,距莫斯科几百公里。由于战争,交通阻塞,造成严重的物资紧缺。在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冬里,竟没有劈柴可供的炉子。每天能吃进肚子的只是几两黑面包。为了维持最低的生活,贺子珍不得不替别人缝补衣裤,织毛衣、袜子。 五岁的娇娇,在严寒和饥饿的袭击下,得了让贺子珍听后不寒而栗的肺炎。正是战争时期,药品奇缺,娇娇被无情的保育院长送进了太平间旁边的那间屋子里,等候着死亡的召唤。贺子珍得知了信息,踉踉跄跄地赶到,从那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的小木屋里,把奄奄一息的娇娇揣在怀里,迅速离开这个死亡之角。 也许是贺子珍的慈爱感动了上苍,娇娇的脸上又出现了红晕。当贺子珍一脚雪、一脚泥,比救火还急地抱着娇娇狂奔。回到家里又拿来分配的木柴和破旧板凳生火暖屋,用自己的衣服换来牛奶和糖,小心拨开娇娇的嘴巴,充满慈爱地喂着糖水和牛奶。小娇娇终于睁开了眼睛。而后,贺子珍抱着娇娇极不情愿地出现在保育院门前时,那个保育院长是大为吃惊的。 此后,贺子珍白天送,晚上接,这可惹着凶悍的保育院长,他强行干涉,不让贺子珍接送,只能到规定的时间才能来看望。贺子珍怎么会甘心让娇娇落在这个只配当屠夫,不配当院长的蠢家伙手中呢? 争吵的结果,吃亏的自然是贺子珍。那个蛮横地声称贺子珍是“疯子”。上级也不辨真伪,竟然把贺子珍送进了“疯人院”。她控诉,她反抗,她不能忍受。然而,换来的只是漠然不睬和歧视的冷眼。幸好是有王稼祥夫妇的关照,贺子珍才得以脱离苦海。 后来,在李敏的回忆中:人们常常唱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里面有一句歌词:“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幸福享不了。”但在我,着眼的不是享福,如果不是母亲的果敢和不惜冒犯权势者,我早就魂断苏联了。母亲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留给自己的却是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惨淡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