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江春水绿沄沄,五丈原头曰又曛。 旧业未能归后主,大星先已落前军。 ——杨慎题武侯庙 宝鸡岐山以渭水相隔,北有周原,南有五丈原,相距约60公里,中国历史上最负盛名的两位摄政大臣在此陨落——周公旦、诸葛亮。 只是,周公旦辅佐的西周王朝时值国运昌盛,周公旦在离世前尚可安享晚年,寿终正寝地安息于西周发迹的旧都周原,而命运之神将其赶上后继周公之位的诸葛亮,却在最后一次北上伐魏的屯兵之处五丈原抱憾而亡,最终也没能实现光复汉室的远大理想。 诸葛亮的宿敌不是司马懿而是大秦岭 宝鸡岐山五丈原诸葛亮衣冠冢 诸葛亮的抱负与遗憾 造化弄人,雄才大略的诸葛亮27年隐居南阳独善其身,天下大势了然于胸,后27年以不世之才辅助没落的汉室后裔刘备,让刘备集团从四处落荒逃窜的流寇,入主巴蜀建立蜀汉政权,促成汉末“三国鼎力”之势。 刘备败死白帝城,托孤之后,诸葛亮想在有生之年为蜀汉政权的一统天下扫除障碍,于是联合东吴,六出岐山,五次北上伐魏,想越过庇护过西汉王朝的建立者刘邦,也庇佑过东汉王朝的建立者刘秀的大秦岭,让大汉王朝再次起死回生,由衰而盛。 但凡事有个一而再,没个再而三。这莽莽秦岭,漫漫蜀道,并没有像前两次那般拯救将倾的汉室政权,他似乎铁了心,要与这个他曾经垂青的汉室决裂,让以一腔热血扶汉室的诸葛亮,在北伐途中屡屡受挫。 “两汉以来无双士,三代而后第一人”的诸葛亮,没能像韩信般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出奇制胜,平定三秦,虽然他也故技重施,故道重走;他所辅佐的汉室后裔,也没能像汉光武刘秀那般英明神武,荡平王莽篡政引发的诸侯割据,虽然诸葛亮也选择平定巴蜀、陇右,欲以西南对关中形成合围之势,东出中原,平定又一个篡政者曹魏。 大秦岭没有眷顾诸葛亮 大秦岭没有眷顾诸葛亮,反而屡屡以不可征服的艰险雄姿,让诸葛亮五次北伐屡屡失败,逃不开这座山赋予他的宿命,最后,终于在五丈原猛推一把,收走了拖着心力憔悴的残损之躯,仍旧殚尽竭虑践行托孤之承诺的诸葛亮。 与其说诸葛亮败给了司马懿,蜀汉败给了曹魏,不如说诸葛亮败给了这座横卧于关中与巴蜀之间的大秦岭,他犹如沉默而不可战胜的百万雄兵,是诸葛亮一生都征服不了的宿命。 这座山,让大汉王朝的建立者刘邦在败走之后雄起,也让充满雄心勃勃的蜀汉政权,在雄起之后迅速陨落,彻底幻灭,没有丝毫犹豫。 这座山,是大汉王朝的缔造者,也是大汉王朝最终的埋葬者,它无情地破灭了大汉王朝最后的光复希望,让历史的车轮轰隆隆地滚向魏晋。 “汉初三杰”的萧何和韩信,为后世留下一句名言——“成也萧何,败萧何”。大汉王朝用422年的兴衰成败,围绕大秦岭演绎了一处历史剧——成也秦岭,亡也秦岭。 是的,历史总是在不经意间演绎轮回,汉朝成于斯也亡于斯。但那些历史开创者的精神,将如同诸葛亮的忠魂一般,融入大秦岭的苍茫雄姿和内在肌理,时过境迁,仍旧令人高山仰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