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半老徐娘”?商务印书馆第5版的《现代汉语词典》上给出了这么一个解释,说指中年色衰的妇女。而此典故出自《南史·元帝徐妃传》:“徐娘虽老,犹尚多情。”,是指称年老而尚有风韵的妇女。张溥杰比较赞同后者。 因为这个典故的主人公徐娘,也就是徐昭佩,在其年轻时确是一个光艳四射的大美人,但她始终敌不过岁月催人老的事实,妙龄一过,姿色已大不如前,但仍浓妆艳抹的她,却犹存一点风韵。故后世“徐娘半老”或者“半老徐娘”来形容中年妇女风韵犹存。 而说起这个徐昭佩,颇有一些的悲惨色彩在其中。据《南史》记载,她是前齐国太尉徐孝嗣的孙女,梁朝将军徐琨的女儿。在萧绎还是湘东王的时候,她嫁就给了萧绎。 嫁给萧绎之后,徐昭佩剩下一儿一女,分别是长子萧方等、益昌公主萧含贞。但是徐昭佩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自命不凡,而且常常失礼大大咧咧。 萧绎就对身边这个冷艳的美女很不感兴趣,以至于两三年才去其房一次。有一次萧绎不知怎么想的,就去找这个冷艳的美人儿。而萧绎这厮,天生有缺陷,瞎了一只眼睛,是个“独眼龙”,要是一般人应该是小心翼翼才对。 但是徐昭佩也是个奇葩,她得知萧绎要来的消息后,就只化了半边脸的状,名曰“半面妆”,她可能是想来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从而让萧绎兴趣盎然。但是结果却适得其反,萧绎却理解成了,徐昭佩是在讽刺自己一只眼睛只能看一半。 后人在猜字谜时,把猜字的半边的谜,称为“徐妃格”,又叫“片妆格”。意思就是,跟徐妃的只化一半妆的脸蛋儿一样也。 除此之外,徐昭佩还有一个女人令男人最反感的缺点,那就是酗酒。当然女人偶尔小酌一下也无可厚非,但是性欲得不到满足的徐昭佩常常喝得烂醉如泥,有时候萧绎带她参加个宴会什么的,呕吐的萧绎全身都是。尽管萧绎表上不愠不火,但是心里十分的反感。就更加不想去临幸她了。 徐昭佩独守空房,寂寞难耐,而丈夫也忙于政务,即使有些闲暇的时光,也不会想起她。按耐不住寂寞的徐昭佩只好找情夫了。 徐昭佩先是结识了荆州瑶光寺的一个风流道士智远 ,为了寻找到疯狂的感觉,她甚至不远千里,与去和智远道人私通,萧绎知晓后,派人把智远道人火烧而去。目睹给予快乐的男人在自己眼前被活活烧死,徐昭佩的心智渐渐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后来徐昭佩在一次宴会上发觉朝臣季江的美貌,于是便乘宴会观赏歌舞之际,主动在走廊角落处等着他经过,把他留在了后宫。初时还自遮遮掩掩,后来居然公开来往,每当萧绎在龙光殿上与僚属大谈老庄之道时,也正是徐妃与暨季江在深宫内苑中尽情欢乐的时候。 徐昭佩日夜陪伴在季江身边,侍奉着他。看着高高在上、端庄贤淑冷艳无比的湘东王妃,如今在自己面前宛如一个小女生似的,自然让季江很受用。 热恋期间,即将的一日三餐都是徐昭佩由亲自喂送。这样维持了一个月,感受到徐昭佩宛如少女般的热情和温情,季江不免感慨万千:“柏直狗虽老犹能猎,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 “徐娘虽老,犹尚多情。”即后来“徐娘半老”的典故由此而来。在此之后,徐昭佩又勾搭上当时的一个叫贺徽的诗人,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人竟然跑到尼姑庵约会,在“白角枕”上一唱一和。 偷情的欢愉纵然能够解得了身体的寂寞,但又怎能消除了心中的落寞。一个有夫之妇,得不到自己丈夫的正眼相瞧,却只能沉溺于与他人偷来的欢愉中消磨时间,该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啊。 因而,徐昭佩的心理就更加的不正常,每当看见宫中被自己丈夫遗弃的姬嫔,她感到莫大的快乐,因为这可以给她凋零的心儿一丝的慰藉。对这些失宠的女人们,徐妃表现得很大度,视她们为知己,常与她们交杯对饮。但是一旦发现宫里有女人怀孕,则怒火中烧,以刀杀之。 但是徐昭佩没有意识到厄运也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以前萧绎没有理她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侯景之乱,萧绎非但不率兵勤王,反而向自己的子侄发动征战,为夺取帝位而祸起萧墙。 当时萧绎的侄子、河东王萧誉任湘州刺史,不服从萧绎调遣,萧绎和徐昭佩的长子萧方等向萧绎请求讨伐萧誉。萧绎封萧方等为都督,领两万军马出兵。” 后来战败,萧方等溺水而死,连尸体都找不到了。消息传回后,萧绎丝毫没有悲戚之色,反而很高兴追赠儿子侍中、中军将军、扬州刺史等官位,并谥为忠壮世子,招魂埋葬。 而萧方等的母亲徐昭佩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当时萧绎宠爱一个王氏的妃子,但是王氏却又一天不明不白的死了。萧绎怀疑是徐昭佩忌恨所为,就逼徐昭佩自杀,她只好投井而亡。 但是萧绎还是余恨未消,又把徐昭佩的尸体捞起来送还她娘家,声言是“出妻”。可怜的徐昭佩,因爱生恨,放纵了自己的一生,也没能换来丈夫的一缕同情的目光。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却为后人留下了一个经典的典故。也算是值得了。只因为一次恋情受挫,便导致了自己一生都毁灭了。(文/张溥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