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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杂志为了炒作伪造读者来信

时间:2013-08-30 08:55来源: 作者:路卫兵 点击:
  《新青年》炮制假信,目的就是让林纾等人出来反驳,但不管《新青年》如何挑衅,林纾等人始终保持沉默。于是《新青年》又向林纾的弟子、北大法政系学生张厚载约稿,因张赞成新文化,《新青年》想以此达到批判林纾的目的。结果张厚载不但没上当,反而笔走龙

  陈独秀最初办《新青年》时,因订户太少而被群益书店停刊,后经多方斡旋复刊,但影响还是不大。因为陈独秀“不容反对者有讨论之余地”,没有反对声音,自己一言堂唱独角戏,应者自然寥寥。当时编辑刘半农就对钱玄同说过这样的话:“这种事,说是容易,做就很难;譬如做戏,你,我,独秀(陈独秀),适之(胡适),四人,当自认为台柱,另外再多请名角帮忙,方能压得住座;当仁不让,是毁是誉,也不管他”。在这种情况下,钱玄同和刘半农便合演了一出“双簧”,果然让《新青年》大火。


  钱玄同炮制了一封《王敬轩君来信》,刘半农则以编者的身份另作一篇《答王敬轩君》回应,而后将两篇文章以“文学革命之反响”为总标题,在《新青年》1918年3月号上刊出。为显示来信的真实性,刘半农还特别加了按语——“圈点悉依原信”,意思是对信中的语法字词错误照录,也就是现在常说的“伪纪实”手法。


  在《王敬轩君来信》中,钱玄同将目标锁定在桐城派古文家林纾和严复身上,并赋予王敬轩“留学日本速成法政的学生”和“遁迹黄冠的遗老”双重身份,通过王敬轩之口,伪造这些“旧文人们”的一些荒唐见解。然后刘半农以新文学的立场加以批判:“原来先生是个留学日本速成法政的学生,又是个‘遁迹黄冠’的遗老,失敬失敬。”“然而《新青年》杂志社,并非督抚衙门,先生把这项履历背了出来,还是在从前听鼓省垣,听候差遣时在手版上写惯了,流露于不知不觉呢?还是要拿出老前辈的官威来恐吓记者等呢?”“万一见了面,先生定要挥舞巨灵之掌,把记者等一个嘴巴打得不敢开口,两个嘴巴打得牙齿缝里出血”。最后刘半农对王敬轩说:“忠告先生:先生既不喜新,似乎在旧学上,功夫还缺乏一点;倘能用上十年功夫,到《新青年》出到第二十卷的时候,再写信来与记者谈谈,记者一定刮目相看!否则记者等就要把‘不学无术,顽固胡闹’八个字送给先生‘生为考语,死作墓铭!’又先生填了‘戊午夏历新正二日’的日期,似乎不如竟写‘宣统十年’还爽快些!”


  尽管《王敬轩君来信》与《答王敬轩君》两封信做得天衣无缝,但却并未收到预期效果。到了6月份,《新青年》又刊出一封署名“崇拜王敬轩先生者”的读者来信,信中说:“独秀先生:读《新青年》,见奇怪之言论,每欲通信辩驳,而苦于词不达意,今见王敬轩先生所论,不禁浮一大白。王先生之崇论宏议,鄙人极为佩服;贵志记者对于王君议论,肄口侮骂,自由讨论学理,固应又是乎?”信仅两行,错别字却有数处。这次陈独秀亲自作答:“崇拜王敬轩者:本志自发刊以来,对于反对之言论,非不欢迎其不屑与辩者,则为世界学者业已公同辩明之常识,妄人尚复闭眼胡说,则唯有痛骂之一法。讨论学理之自由,乃神圣自由也;倘对于毫无学理毫无常识之妄言,而滥用此神圣自由,致是非不明,真理隐晦,是曰‘学愿’;‘学愿’者,真理之贼也。”接着,钱玄同又在7月刊上炮制了一封“戴主一来信”,并加以批驳。


  由于《新青年》大量伪造读者来信,胡适感到异常的不安,他在给朋友任鸿隽的一封信中,曾透露过“王敬轩来信”的内幕。任鸿隽当时很吃惊,回信说:“王敬轩之信,隽不信为伪造者。一以为‘君等无暇作此’,二则以为保《新青年》信用计,亦不宜出此。莎菲(即陈衡哲)曾云此为对外军略,似亦无妨。然使外间知《新青年》中之来信有伪造者,其后即有真正好信,谁复信之?又君等文字之价值虽能如旧,而信用必且因之减省,此可为改良文学前途危者也(隽已戒经农、莎菲勿张扬其事)。”


  《新青年》炮制假信,目的就是让林纾等人出来反驳,但不管《新青年》如何挑衅,林纾等人始终保持沉默。于是《新青年》又向林纾的弟子、北大法政系学生张厚载约稿,因张赞成新文化,《新青年》想以此达到批判林纾的目的。结果张厚载不但没上当,反而笔走龙蛇,在文中给《新青年》的编辑们设置了许多障碍,气得钱玄同破口大骂。后来胡适再找张厚载约稿,钱玄同坚决反对,胡适说:“我请他写文章,也不过是替我自己找做文的材料。我以为这种材料,无论如何,总比凭空闭户造出一个王敬轩的材料更值得辩论些。老兄肯造王敬轩,却不许我找张豂子(张厚载字)做文章,未免太不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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